感觉很久没写什么了。每天似乎都想写,每天过去,躺在床上想想,依然什么都没写。回来三周了,键盘长毛。
忙着给孩子们装修新买的旧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屋子,三楼,60平米,建于上世纪60年代,和我几乎同龄。上一个房主显然陷入财政危机,房子被银行收回,拍卖后到了我的手里。第一次见到时,简直就是一个垃圾桶。地毯很旧,浴室好像被扔过一颗炸弹,墙壁上多处窟窿,完全无法居住的状态。
但对我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超级动手狂人,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房价自然比正常便宜了许多,差额足以让人来做一次彻底大修还能有预额。自己动手,买些材料,俺就能给自己挣出几台不错的相机乐 (以相机为价值单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列一个大概需要做的清单 (其实,我本来想做的是列一个不需要修理的东西,但发现那完全行不通,因为除了窗子边需要换外,我找不到一件不需要修理的东西)。
1) 卫生间:所有的内容,从浴缸到马桶全部要拆除换新的。全部墙板和瓷砖拆除,装新墙板后油漆。装淋浴间的贴塑墙壁。
2) 厨房除了冰箱炉台和洗碗机不动外,所有的桌面,水龙头,挂柜和立柜全部拆除换新的。
3) 客厅和卧室,所有地毯和下面的铺垫全部拆除,换成地板。
4) 所有墙壁重新油漆。

最先买好的是地板。60平米的地板,30箱,摞在一起,很大的一堆。每箱20公斤左右的重量。在COSTCO将地板堆上平板推车,有些担心那下面的小轮子能不能承受这个份量。付款,拱背推车去停车场,再将地板一箱箱转移到大白车中间的空档。看车身一点点下沉。
要将这堆东西搬上没有电梯的三楼,不是件让我觉得很愉快的工作。约了为为中午下课后一起卸车。但我到早了一小时,又忘记带门钥匙。想了想,将身上的抓绒衫脱下当垫肩,开始一箱箱往楼上搬,摞在门口。单程上楼,一共有27个台阶。相当抗20公斤的东西爬60楼。但负重上,空手下,有反差,也就没那么累。不数台阶,5箱为一个目标,超级大牲口上上下下,居然一小时全部搞定,颇为自己自豪。最后一次上楼,走到二楼,听见下面脚步声声,是空着手的为为下课回来了。
拆浴缸是俺装修生涯里的第一次。不知道安装结构,只能从肉眼能看见的地方开始。贴墙一圈螺钉固定,先试图用螺丝刀去拧,却发现几十年的铁锈早已将钉头腐朽得不堪一碰。横竖是拆除,大榔头和螺丝刀临时充当的凿子伺候,咣咣几下,螺钉头应声而断。浴缸却依然纹丝不动。好在一头的墙壁上有一个接水管的开口,从客厅里能看到浴缸的底部。带来的一根2米多长的木料成了阿基米德的撬棒,小石头孩子时俺为他们打的一个木头板凳翻过来,成了支点。只轻轻一用力,浴缸的一头就离开了地面。感情,安装的时候,下面铺了层水泥,将浴缸“胶”在了地上。空间很紧,浴缸抬起一点就和墙板木框顶在一起。仔细看看,这墙不是承重墙。那就不用太当心了,野蛮施工,一路撬去,浴缸顺利离开基座。和为为将浴缸抬下楼,直接扔进了超大号的垃圾箱。

原计划是将浴缸拆除后换成淋浴地漏。等将买好的地漏搬上三楼,才发现地板下面没有足够的空间安装地漏需要的下水管道。无比纠结。来回反复了N次,改建计划可耻失败,只能是安个新的浴缸。好处是开支因此节约了好几百美元。将淋浴底盘抗下楼,送回店里退化,买了新的浴缸,抗上三楼。安装浴缸倒是不难,就是拆除的逆过程。但是,但是,先是发现原有的下水管道因为日久,显然松动到会严重漏水。其次,发现原来浴缸的安装高度和新的不完全一样,得重新做一圈木架才能保持水平。哎,纯体力活儿搬东西的时候,做起来比看起来容易多了;等需要安装的时候,看起来比做起来容易多了,一上手,问题纷纷而来。
安装的问题不是太难,将上百斤的浴缸搬起放下N次,终于能搞定。下水管道是半个世纪前的东西,现在很难找到配件。这是件让我很郁闷的事情。跑了N家店,得到N个不同但都没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案后,忽然想起俺的邻居Jerry是个退休的管道工。敲门,问好,只用了几分钟时间,Jerry就把俺几天的困惑一扫而光。劳动人民的智慧啊。。。 汗。

厨房的柜子拆除。看上去不难,于是让两个孩子动手。等他们把所有固定在墙上的螺丝拆完,柜子依然还在墙上挂着。来找我,我惊出一身冷汗。柜子只靠积年的油漆接缝挂着,柜子下面还挂着几十斤重的微波炉,正下方是玻璃面的电磁炉台。万一柜子松动,砸下来,不伤人,那这些电器也肯定都毁了。赶紧爬上去,将螺丝重新固定好。然后给他们讲怎么拆除的顺序。微波炉先拆了,再将柜子里面的电路拆除,然后一个个柜子用榔头敲后分开墙面取下,搬下楼扔进垃圾桶。。。
新柜子很重,但有了搬地板的信心,自然也是一格格楼梯慢慢行进。人的潜能是无穷的,只要愿意,而且敢,去做。
自此,俺相信这次装修应该能顺利完成了。
然后发现,为为18岁生日,俺47岁生日,都是在装修的尘土纷纷中度过。俺很过分,竟然没有在生日的时候在家陪陪父母。

疯狂的奔波后,是忽然淡定的节奏。飞来去的日子又告一段落,收起翅膀,回到安静的工作室,独自一人对着屏幕度日。
从广州就开始期待中秋节。月饼跟着我去旅行,原本是孩子们的礼物,却成了朋友们充饥的点心。真到了中秋,月饼已经吃完,又因着下雨多云,到了中秋夜便都已经忘记。睡到半夜忽然想起,打开窗帘,外面依然阴云。风瑟瑟,不见月亮,也知道秋天已经在这里。
一晚上没好好睡,到快4点才如梦,早晨7点就又起来了。等孩子上学走了,困劲上来,爬上床回笼,再醒就已经过了中午。秋天显然也不是特别理想的读书天,而且比夏日更让人好眠。下午计划着去银行办理手续- 给为为在学校附近买了套小公寓,折腾了许久,今天最后收口交款。然后准备去图书馆坐会儿。外面的空气真好,放下车窗,还没离开银行的停车场就打消了去图书馆的念头。随意开吧,慢慢开吧,秋风吹着,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上海的少年时代。高考前一年的秋天,为了给我们这帮理科班的大孩子减压,学校组织我们去“学军”,到了长江口最前沿的一个小岛,横沙岛。记忆里那岛是很遥远的,站在水边,眼前大海无垠,真正的海。
既然是学军,就得有军人的样子。每天被子都要叠成刀切般整齐(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像豆腐干一样,大概是齐整且软吧)。日出而起,晚上集团睡帐篷,还搞过许多次夜间紧急集合。学拆装枪械,老式的步枪,零件简单但结实。一次就学会了,飞快装好,还想和其他同学一起多练习几次,却被班主任叫到门口谈话,说我最近成绩不是最稳定,要冲击最好的学校,就必须努力努力再努力,别让这些粗陋的东西分心。于是我就把怎么拆装步枪的步骤给忘记了。
学军的最高潮是实弹射击,每人三发子弹。第一枪,我打了8环。后面两枪,报告说都飞靶,在靶子上连个弹洞都没留下。沮丧中,边上的同学却莫名其妙地发现,他的靶子上多了两个枪眼。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回营地的路上,同学们都兴高采烈地吼着这首著名的军营歌曲,我却很几分沮丧。因为知道了,那时候,我不仅仅近视,而且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少年痴呆。
昨晚上翻来覆去地在看上海地图。先是发现上海居然有个湖,而且离开家不远。楞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著名的长风公园,里面有个人工的山,叫铁壁山,挖土成山,那湖便是昆明湖了。我小时候,那公园是要收门票的,拿来零花钱带小伙伴们去逛长风公园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上海的公园现在都成了开发式的了,也许长风公园也可以让大家随意进出吧。少小离开家,老大尚未归,倒是上海的城市面貌已经变得我完全找不着北。在地图上东比西划,忽然看到了崇明之外的横沙岛,比划了一下,其实,实在是没多少远的。


2005年珠江三角洲的落日。
上次离开广州前,发现了世界上有一种叫真空压缩袋的好东西。最大号的,可以容下十斤的棉花胎。把袋口封好,然后整个人扑在上面,尽量把口袋里的空气压出来,再用随带的那个小小的手动气泵抽上几百下,精疲力尽的时候,棉花胎也压缩成了扁扁的一片。最大的好处不是为了省地方 (宿舍里有的是地方,再堆十床这样的棉花胎都不是问题)。广州气候潮湿,这么一真空,就少了许多发霉变味的机会。果然,这次来到广州,打开口袋的封口,让里面的棉被慢慢鼓起来。立刻就可以继续上次留下的日子,如不曾离开。但终于还是间隔了近两个月。人生很短,两个月里,来来往往,可以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
小罗和杨利勇已经离开,下届的学生踊跃着把办公室打扫得干净。那株富贵竹却变得青黄不接。中午还是懒得出校门,却也没去食堂,都在陶园随意点两个菜安静吃了,然后回宿舍休息一会儿。广州的天气据说已经凉快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不愿意总把自己放在太冷的空调环境里,到晚上,就让天气自然随意。从校园里走过同样安静,没有雨的晚上,总有很多小强在宿舍前那条小路上窜来窜去。
工作的节奏比过去慢些。据说是最近主要任务的那篇文章进展速度不快,领衔的老师说,您别总说为这文章而来,要不压力太大。那也行,总得找点事情,给自己有足够的工作量,要不愧对这张机票和这个办公室。下届学生的文章才开始搭框架,年轻教师的文章得自己努力,不能再和学生时代那样一步步扶着走。不特别明白自己的功能,好像一个大框架里随意漂浮的一个似有用似无用的零件。告诉自己,不使劲。
朋友们的来往,在今年又开始热火起来。新朋旧友,八十天环球地球的活动没让我踏上满是尘土的旅行,却带我走进一层新的精神境界。被放鸽子,原本应该是有些郁闷或者愤怒的,更多的感受却是一种感激。听了那么多年的歌,这次被鼓动着启动破锣嗓子,原本该是躲在淋浴里哼哼唧唧享受的事情,非要拿到台面上来献丑,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好在朋友们都宽容,一次两次三次,渐渐也就自然。
喜欢石牌,杂乱无章的小巷和电线密集的握手楼。撑开双臂就能摸见两边门面的街道两边可以找到生活必须的所有东西,从棉被到电扇,从榴莲到烤生蚝,挤在浑身汗味的人群里走着,啃串现煮的鱼蛋,在街角新开的面店里吃碗五块钱的猪肝面,再走几步,来一盆大锅里捞出的牛腩。烤生蚝是不能不吃的,看着一大盆,其实吃进肚里没多少,倒是离开买凉茶的地方远了点,走过去,几乎能走丢。
岗顶的辛巴克是我的“老地方”。喜欢在那儿的二楼玻璃窗前坐着,看下面川流的人。这次没喝一杯咖啡,上次买的那本咖啡票全换成了新冰乐,抹茶味道,绿绿的一杯,不用担心喝下去小心脏会乱了节奏。蚊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多。衣服里面贴了高科技的驱蚊贴,说是纳米技术,但印刷出来的英文面子却拼写成了Mano。对错无所谓,这东西似乎确实有效果,贴后就没再被蚊子咬过。
新生报到,紧接着就是军训。校园里到处是军装的大孩子们,看着,挺精神。纪律这东西其实挺好的,小时候管严实了,老了就不太容易出格。去某著名餐厅享受用清粥打边炉的火锅,热气腾腾,美味无比。斜眼看见那儿精致的烟灰缸上,赫然用篆体写着我的名号。袖子里悄悄攥起的,却是不为人知的第三只手。
每天从小桥上走过,走了八年,走过所有的季节。看湖边从杂乱的建筑群变成设计优雅的花园。桥上的石墩却渐渐旧了,里面的灯泡也不再亮,有的只剩下缠着黑胶布的线头。这次搞明白了,文化广场那三位巨大的石人乃是孔子和他的弟子,仰面想想,该是颜回和子路吧,师生之间,师范大学,但愿不会教育出被人砍头前要正冠的好孩子。夜里走过院士们题字的碑墙,暮色里,一块块嵌在壁中的碑文冷冷看着。脊梁上流下森森冷气,好像有人在脑袋后面吹冷气。
桥头的鸡蛋花树依然有黄白的小花开着。说到树,想起那天说起鲁迅的句子“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说,原本可以用一句话说清楚的场景,分成四个短句,有赚稿费的嫌疑。先是大笑。然后仔细想想,却呆住了。大师的文字,经得起推敲。简单的叙述,到了鲁迅的笔下就成了极缓慢的画面,镜头一点点摇过,树枝从远到近,从左到右,不待画外音起,场景里已经满是情绪。有空,是一定要把鲁迅的文章都翻出来,好好再读一遍了。

宿舍楼上的树影。

岳母的精神头一天天好起来。哄着骗着,开始吃稀粥,也开始配合着吃药。用小勺喂饭喂水,老人家的心态比孩子还娇。孩子只是直觉的反应,老人家还多了层生活经历后的闹腾。照顾老人,耐心是最重要的,看护几天,喂水,换屎尿,谁都能做到,日子久了才有了久病无孝子的说法。对面病床也是个急性胰腺炎进来的大姐,女儿日夜守在床边,拉着妈妈的手说话,让人感动。
出院是需要排长队付款的。因为不熟悉这个系统,排错了队,白站了一个半小时。好在心态很平,重新排队就是。交款完毕,回到病房,嫂嫂和岳丈已经到了,将东西收拾好,用轮椅将岳母推下楼。哥哥的车在路边等,上车,又想了想,扭头祝老人家好好休息,就没和他们一起回去。直接去地铁回了自己的家。想安静会儿,脑子不特别会想事情。
家里有建平哥哥留在桌上的世博票,还有张交通卡,说是市政府给上海百姓的礼物。岳父也给了张票,都快过期,不去就浪费了。既然到了上海,也完成了主要任务,自然就该去看看。怎么说,如此盛会,错过了也确实可惜。既然都已经折腾到了这份,不看,是肯定说不过去的。
从浦西2号门入场。进门时安检很严格。我没看攻略,居然背了自己的背包去,自然成了重点检查对象,连包中的书本都被仔细翻看,说最近藏独闹腾得厉害。
沿着长长的世博大道入场,不知道这个大道完了会不会拆除。世博的工程量惊人,如果拆了,真有些劳民伤财。展馆大部分还是需要排队,只是没有传说中那样恐怖。天也很配合,气温不高。但我实在太不喜欢排队,再凡有队伍的,一律越过。奇怪的是据说热门的城市未来馆居然没人排队,进去看了,却喜欢得很。
世博这样级别的展览,对孩子们会是很有触动的,未来属于他们,这些展望,到他们成年的时候,完全可能就是现实。而那些国门外的新鲜世界,对他们将不再是不可能的遥远。有了憧憬和幻想,也就多了对生活的渴望和实现梦想的努力。在我采访过的许多过去的世博城市,那时候的少年今天的成人,都有着极深的感受。
于我,那些写实的世界各国馆却没太大意思。尽管辉煌,终于是人工修饰而成,缺了真实生活的那种气场感应。但这只是个人的感受,毕竟,不是每个人在此刻都有当鸟人的条件。
晚上的灯光效果不错,但不如我耳闻的那么精彩。在伦敦城市馆转悠了很久,这栋零碳排的绿色建筑让我着迷。事实是,最近,所以和低碳和城市设计有关的话题,都让我着迷。


住在师大,老房子新房子都借着世博的光,外表粉刷一新。只是路上的基建似乎总没个玩,路面挖凿得七零八碎。一楼的房子卖给了什么人,正在装修。每天一到早晨七点,冲击钻就开始突突做响,好像要把你的脑子给震碎了流出来。装修是大事,别人花了大价钱买了房子,自然是要弄到满意,只是这么多冲击钻的声响,不免让我有些担心他们会把房子给凿穿,那就不怎么好玩了。
屋子里的一切还是那样,维持着20年前的样子。木地板是前些年安的,比起原有的水泥地面,算是一个巨大的改善。建平哥哥帮忙,铺了一张床。凉席上面一层单被。睡了一天,发现自己终于不完全习惯凉席了,于是找了床薄棉胎,床单。空调开着再睡,就舒服了许多。只是不怎么符合现代环保的概念。
厨房的锅碗瓢勺都全乎,油盐酱醋也基本都有。楼下有菜市场,新鲜的买回来,就能开火做饭。有了炊烟,屋子里就有了人气。行李放大屋,人住在中屋。偶尔也会去改成储藏室的小屋翻看那些几十年前买的书。还真有些好东西。找到本梵高书信集,亲爱的提奥,是他给他弟弟的信编辑而成。能这样详细记载自己的日子,也是一种内心的享受使然。
吃在这里不是件难事儿。楼下的餐厅价格公道,做的菜味道非常对我的口味,老板娘大力推荐的酱鸭,果然信价比极高。素鸡6块钱很大一份,光吃那就能让我饱。说到素鸡,这是我从小热爱的。小时候在南京饭店(革命时代的名字,后来改成了什么,就不记得了),五毛一份,黑黑甜甜,凉丝丝的润口,离开上海后就再没吃到过,却没想到现在在家里楼下就能来上一份,也是草根生活的巨大享受。
我爱吃的沙县馄饨,开得到处都是,味道都很不错。地铁站附近有一家,新发现,原来小区门口马路对面还有一家,价格更公道。在那儿吃了一碗,老板娘没零钱找,我说,先这么着吧,下车来吃再说。过了两天才再去,老板娘记得清楚,脸上却多了好多笑,朋友般打招呼了。
最荒凉的地方-不毛之地
最遥远的地方-天涯海角
最大的手-一手遮天
最高的人-顶天立地
最吝啬的人-一毛不拔
长的一天-度日如年 一日三秋
最昂贵的文章-一字千金
最快的流速-一一泻千里
最赚钱的生意-一本万利
最洁净的东西-一尘不染
最有胆量的人-胆大包天
最惨重的失败-一败涂地
最有效的劳动-事半功倍
最珍贵的承诺-一诺千金
最大的网-天罗地网
最大的功绩-丰功伟绩
最快的时间-一日三秋
最全面的手术-脱胎换骨
最绵长的口水-垂涎三尺
最细心的-一心一意、无微不至
最高的瀑布——一落千丈
最错的追求——南辕北辙
危急的时刻——千钧一发
最大的本领——开天辟地
最小的邮筒——难以置信
最好的文章——文不加点
最大的被子——铺天盖地
最大的空间——无边无际
最大的影集——包罗万象
最大的幸运——九死一生
最绝望的前途——山穷水尽
最远的分离——天壤之别
最繁忙的航空港——日理万机
最彻底的美容术——面目全非、改头换面
最好的司机——驾轻就熟
最好的药方——灵丹妙药
最好的医生——手到病除 、起死回生
最好的箭术——一箭双雕、百发百中 、百步穿杨
最大的地方——无边无际
最干净的地方——一尘不染
最便宜的东西——一文不值
最多的资源——取之不尽
最完美的东西——十全十美
最重的疾病——不可救药、病入膏肓
最宝贵的礼物——无价之宝
最艰难的争辩——理屈词穷
最绝望的前途——山穷水尽
最长的寿命——万寿无疆
最有分量的话——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最失望的心情——万念俱灰、心灰意冷
最孤独的人——形单影只、孑然一身、茕茕孓立、形影相吊、众叛亲离、孤家寡人
最遥远的地方——天涯海角
最荒凉的地方——不毛之地 、荒无人烟
最悬殊的区别——天壤之别
最反常的气候——晴天霹雳
最昂贵的稿费——一字千金
最绝望的前途——山穷水尽
最高的巨人——顶天立地
最反常的气候——晴天霹雳
最长的腿——一步登天、一日千里
最无作为的人-一事无成
最快的流水-一泻千里
最大的巴掌-一手遮天
最宽的视野-一览无余
最大的利润-一本万利
最大的嘴、最深的呼吸——气吞山河、口若悬河
老房子,离开久了,这也坏了,那也坏了。可以叫物业,但自己修理的成就感和家的归属感就荡然无存。好在祖国的服务业强,市场销售更强。从小区出门不到100米,从吃喝到五金到文具日用品理发修车,样样俱全。更兼着价格公道,自己动手,花不几个钱就能过得踏踏实实舒舒服服。
厨房的灯不亮了。以为是灯管,拆下,拿去门口换了个新的,8RMB,回来安上,还是不行。按程序,拆开开关,短路一下,也不亮。于是知道是镇流器。将整个灯拆下,拿去店里,果然,不是灯管的问题。新灯管换回老灯管,加4RMB买了新镇流器。还需要买点电工胶带,老板说,我给你撕一条就是。
隔壁就是配钥匙的,2块钱一把。老板娘长得和买电工器材的那位一样一样,吓我一跟头,以为她乾坤大挪移蹦过来了。配钥匙的机器比较老式,钥匙胚需要用钳子剪到一定长度。老板娘力气不够,我接过那把钝钳子,老费劲的才搞定。结果比预定的还短了一些,老板娘说你拿回去试试,不行就再做一个。结果,一次成功,比原来的用起来舒服。看样子,长的有时未必比短的好,嘿嘿。
家里有我小时候买的那些工具,榔头螺丝刀,和一把我少年时代玩航模时垂涎很久,每次都会在五金柜台流连忘返看着的尖嘴钳。父亲从来不会对我的要求言出必应,一定让我在努力许久,知道自己确实需要这件工具而且会在乎这工具后才买给我。买来后就一定会认真用。离家25年,又摸到这些工具,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灯很快安好,打开开关,屋里一片通明。借着灯光东张西望,发现抽油烟机的开关板卡口断裂脱开,掉进了腔体内。帮家里照顾屋子的小保姆乃真(其实她和我同岁,从84年来家,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说,这个东西坏了,早该换了。爸爸妈妈商场回来,就没抽油烟机,对付着过了几个月。于是赶紧下楼,买了环氧树脂AB胶,用尖嘴钳把开关小心夹出来,用随身带军刀挂干净四周的油腻,摆对位置,用调好的胶水固定。 胶水成本,4 RMB, 还剩大半管,明天可以继续修别的。过10分钟,测试成果, 一按开关,几个马达风扇转得呼呼的,那个利索。
小区里开了N多的理发店和美发厅。挑了个最简陋的,俺只要求超短的近乎秃子。10分钟,搞定, 3RMB。
小门口对面,又发现一个沙县小吃。馄饨才3RMB, 而且量暴多,味道也很好吃。吃完了,掏5RMB ,老板刚开张没零钱。我说没事,佘着, 明天来继续吃。
最有意思的是去六院。
最早是打的士, 塞车,45分钟, 35 RMB
然后看到摩的, 塞车, 但司机横冲直撞, 30分钟, 25 RMB
然后发现可以结合摩的和地铁,不堵车, 20 分钟, 5+3 = 8RMB
今天发现,224, 直达, 半堵车, 但车速慢, 35 分钟, 2 RMB
如果我走路呢。。。。 不堵车, 时间不详,。 0 R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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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母大人今天进食不错, 三餐外, 还吃了10多粒剥皮后用军刀切成对半,剔去籽的葡萄。但还是坚持躺着不肯坐起来,同时哼哼唧唧说不让她坐起下地,一天山歌,同一句台词,要回家。半哄半威胁说,明天坚持完毕,让你出院,车子楼下等你。坐不起来,怎么回家。 于是我的计策成功,扶她在床边坐起来,10分钟,那一个稳如泰山。让人心里真高兴。
每天在六院的北楼呆上大半天。丈母娘病了,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不能正常进食。回来,每天去陪陪老人家。
六院是二医的附属医院,说来也算和我有点渊源了。看看墙上贴的专家名单,医生大部分是二医毕业的,比我们要小上10岁,不少也挂着博导硕导之类的衔头了。医生和护士的年龄相对都年轻,但很负责。有意思的是这里实行人性化管理,对访客全开放。好处是看病人方便了,坏处是,人太多,闹到病人无法好好休息,更有发小广告的进病房区到处乱窜,如果有交叉感染,对病人就非常不好了。
坐摩的去,路上遇到几辆救火车拉警笛,没有任何车给他们让路。前面的车大概都觉得,有后面的救火车警笛,再前面的车一定也会给自己让路。不知道这是上海式的精明,还是国民整体的思维方式。
非高峰时段坐地铁似乎是更舒服的方式。从小门口过马路,沿着凯旋路的地铁高架走去车站,路上还能吃碗沙县馄饨小时候。凯旋路那一带,我小时候是盘湾里仓库,苏州河的一个码头,用大铁门拦着不能进的。现在成了一条上面有高架轻轨,两边全是高层楼盘,路边小店林立的热闹立体建筑带。
过去的凯旋路是条又脏又窄的马路,最深的记忆是和安西路口交界处有家公共澡堂。在那个洗澡不特别方便的年底,去那儿洗澡是件让孩子们很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大池,竟然如游泳池一般,只是热气腾腾,蒸气里赤条条的人进进出出,现在想来,颇有些异域风情。再仔细想想,那附近清真店真不少,那澡堂有些穆斯林背景,应该不会太让人吃惊。
浴室进门先买票,然后拿钥匙找到自己的位子,通常是个大木板通铺上的一席。跳上去,把外衣拖了,伙计用衣架搭着,然后一根有丫杈的竹竿挑了,挂在天花板的钩子上。内衣剥下来塞在席位下面的木头柜子里。有人会在洗澡前出浴后都在那铺着席子的木板炕上躺坐会儿,和朋友聊天拉家常。孩子们则会在弄堂口的小店买点一分钱一份的小吃,是盐金枣或者果条,然后出浴后挤在一起分着吃。还会玩些5粒盐金枣换一根果条之类的把戏。离开中国后曾经觉得那些小吃超级好吃,但后来再吃到,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说到吃,还有一个难忘的是油墩子。用罐头铁皮敲打成个浅浅的铁盒,上宽下窄,加根铁丝的长把,另一端圈成个半寸大小的铁环,就是模具。做法是舀半勺稀糊糊的面糊倒在铁盒里,手指套在铁环里上下左右晃上几圈,面糊就均匀挂在铁盒内壁。再抓一把事先切好的萝卜丝放在中间,最后用面糊封顶。放进烧得油花直冒的大锅,刺啦一声,蒸气滚滚 ,过一会儿拿出来,倒过来一扣,金黄色,香气扑鼻。
走进机场大厅的时候,感觉很奇怪。
换登机牌,过安检,走去登记门,一切都太自然,自然到终于明白,这过程,于自己,就是和过去的上班一样,也成了简单的重复,不再有任何的新鲜感,最多也就是个上班距离,上班周期的区别。
上海的家,阿平帮着收拾得干干净净。房间里非常非常简单,几十年积累的那些杂物渐渐被清理干净,只剩下线条分明的数间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家具,没有考古意义,但对个人则是真实无虚的宝贝。
上海天气已经凉快了不少,但依然闷热。屋子里很安静。洗脸,然后下楼去小门口外买了些烤串和几瓶水。回来坐下,忽然感觉屋子里怎么那么空。
为为正式离家上大学的日子。他录取在CU Boulder.
媳妇早晨起来去上班,我送为为去学校。
孩子懂事,上楼去问了爷爷奶奶,要不要一起去。当然,爷爷奶奶开心坏了。说到底,今天是他们结婚55周年,这礼物不小。
学校离开家不远,每周都能回来。为为就带了两个小包的东西。还带了他自己的一个小布娃娃。但没有带妈妈给他做的那个BABY。
宿舍里,那些来自外州的孩子,第一次离开家。家长大车小车塞满行装,这就真的要让孩子独立生活了,都会舍不得。
我们把为为送进宿舍,呆了几分钟就告别。后天就是周末,他肯定会回来。宿舍里还有个从Grand Junction 来的孩子,说要到两个月后再回家了。一比,我心里无比踏实。倒是和为为说再见时,然然眼睛红了。赶紧打岔,离开。到家才11点不到。
一个新时代开始了。呵呵,比我想象中,我要坚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