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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8月 的存档

夜梦

2007年8月10日 RedRocks 1 条评论


Chena Hotspring, 奇纳热泉,冰宫,阿拉斯加
科罗拉多的夜。 树下, 听周围昆虫唱歌。 宝石蓝的夜空被树枝分割成几片。 夏天树叶茂密,填满空间。 撑开胳膊, 将头努力往后仰。 科罗拉多的夜很安静, 这让我想起阿拉斯加的夜。 那夜, 更静, 至静如梦。 此刻是梦醒了?还是从一个梦境跃迁到另外一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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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散记 5

2007年8月8日 RedRocks 2 条评论


安卡雷奇 (Anchorage)的泰德国际机场吓了我一跳. 在阿拉斯加这几天, 一路塞斯纳小飞机, 2个乘客一个飞行员, 不需要任何安检. 拎着箱子, 从铁丝网栏杆的小门进去, 直接上飞机就走. 这里洁净的登机门, 宽敞明亮的大厅, 让我觉得很不阿拉斯加. 和地陪Jeanette 接上头, 住进了本来昨天就该入住的库克船长大酒店(Hotel Captain Cook). 安卡雷奇和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库克船长挂在一起, 酒店的电梯间用船甲板的油木板铺地, 很有些性格。

安卡雷奇市场
走去安卡雷其的市场, 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一个集市该有的东西这里基本都有, 细节观察,这里的工艺品很少有出自美国本土生产, 但和下48州不同的是, 居然没发现中国制造的东西. 我们几个人各自散开, 我东张西望拍照片和找人采访(聊天). 过了一会儿, 遇到兴冲冲的LM, 说有个东西很合适我. 去到那个摊位一看, 哈哈大笑. 一件灰白色T衫,胸口印了一个巨大的蚊子, 恶狠狠的眼, 血红的刺管. 下面赫然几个大字, BITE ME. 还不够我受啊, 居然还要公开挑战阿拉斯加蚊子. 不由分说买下了这件衣服. 看样子以后当吸蚊器的命运注定.

洄游的大马哈鱼
市场在一片高地上, 坡下是条蜿蜒的河. 高速公路桥从坡顶凌空而出。 大桥越过小河. 河上原有的桥缩在大桥的阴影里. 从任何一个角度看, 那老桥都不再有存在的意义, 却有个有心人把它租赁下来, 改建成了一座横跨小河两岸的独特餐馆. 桥下的河流是大马哈鱼洄游路线, 许多的渔人在河边垂钓,自成一道风景. 离开主水道, 一条孤独的大马哈鱼努力地游着. 水流很急, 它的努力也仅能让它不被水流带走, 从岸上看它, 只在原地拼命摆尾巴, 却无法前进半步. 它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深红, 离开生命的终点该已不远. 上游的瀑布还有百来米远, 瀑布水更是奔腾, 我无法想象已经精疲力尽的它如何还能翻越瀑布激流, 还要坚持多久才能成就宿命.
河桥餐馆的自助餐里有虾和雪蟹, 老板是一个来自斯里兰卡的精致男人. 黝黑的皮肤, 梳理得油光铮亮的头发下一对狡黠的眼睛, 看不透里面有些什么. 浑身上下的热情让我感到一丝说不出的不安.
(那条大马哈鱼还在同一个位置继续摆动尾巴,奋力游着).

钓大马哈鱼
从WIKIPEDIA中知道, 眼前站在我面前的这栋GIRDWOOD是阿拉斯加大地震后的产物. 乘高速缆车上到山顶, 山脚下的库克海湾鳞波闪烁, 很难想象在那次大地震引发的海啸把这个小镇的前身冲刷一净. 山坡的角度相当大, 估计冬天是黑双钻的雪道, 打死我也不肯滑下去的地方. 沿着山脊往山顶走, 路挺窄, 路边戳着根标记, 上面是危险二字, 倾斜向一侧的悬崖; 另外一侧是即将融尽的冰原. 冰雪的尽头是另外一个牌子, 上面写着CLOSED, XMAS GATE. 半山腰里几个滑翔伞山鹰盘旋。 一对新婚夫妻在绿草地上拍婚纱照,等我抓起相机赶过去时,他们已经拍摄完毕,正准备坐缆车下山。 不死心自己可耻的失败,耐心在缆车站等了半天,想抓张他们下山时的照片。 开车那一瞬, 一位胖大嫂扭身挡在他们身前, 无情击破了我的期待。

GRIDWOOD, 在库克海湾上空滑翔
GIRDWOOD的附近有7道冰川终年不化。从海上见过冰川轰然崩裂,从空中见过冰川奔腾般凝固,下面该经历的是亲脚到冰山上走几步。 换上了一身防水风衣,钻进机舱如一个水泡的直升飞机,转瞬腾空而起。机身晃得厉害,视野开阔,让我觉得挂在空中。 接近冰川的时候, 云雾骤起,可见度飞快下降,很快四周一片茫然。冰川顶部,云雾中渐渐现出一个营地。 一个瘦高的女孩在雪地里站着向降落中的飞机招手, 身后一排排的铁桩上, 巨大的爱斯基摩狗兴奋地扑动。 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停息,此起彼伏的犬吠。

GIRDWOOD 冰川细节
在冰川上乘狗拉雪橇该是件很刺激的事情,我却只记得面前无数的狗爪翻飞,翻飞着踢起无休止的雪块扑面砸来。 脸被砸疼还是小事,手里的相机是此刻的生命,赶紧抓下头上的皮帽给相机护驾。速度,晃动, 风雪。 终于停下休息的时候,踏雪走到雪橇的侧面,想拍几张风雪中雪橇飞驶而过,黑脸的橇哥却不肯配合,说这里坡度太大,启动了就无法停止。 连续两次都是如此。失望。 背后的雪坡下就是蓝冰的冰川起点,往那儿走了一段路,雪橇开始从雾中视线中消失,坡度变大,如果失足了估价就得殉职。走回雪橇,坚决要求橇哥配合我拍摄一次。唯一的一次机会, 不等我站到位,躁动的狗们就拉动雪橇狂奔起来,快门,快门,快门,只一瞬间,雪橇就从眼前冲过,消失在雾天雪地中。歪扭着步子追去,前面已经是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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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散记 4

2007年8月7日 RedRocks 1 条评论


Haines 码头
出发时间太早,早到旅馆的门房都没有上班. 老板很大方,昨晚就把旅馆接送客人的面包车钥匙给了我, 早晨起来,把行李塞进车厢, 不需要踩油门, 车就沿着这两天傍晚散步的小路滑下去. 散步需要半小时的路, 开车只几分钟就到了. 码头上很少几个人. 两个骑单车的汉子, 很小的背囊, 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来,又要去到多远的地方.
去SKAGWAY的水翼船似曾相识, 完全是几年前乘坐过从中港开出的翻版. 据说现在中港码头已经完全拆了, 很久不再走那里,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记忆里, 两条水泥走道伸进海湾, 停泊的水翼船有很大的柴油味. 水花飞溅从青马大桥下飞逝而过. 阿拉斯加水翼船很干净, 路过大瀑布时还稍作停留, 冒充旅游游艇, 只停几分钟, 却多了很多人情味.
SKAGWAY的地陪导游叫BUCKWHEAT, 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大哥哥. BUCKWHEAT的名字是他儿时朋友们给他的绰号, 有嘲笑他没能耐的意思. 绰号听多了就习惯, 到后来连妈妈都那么叫他, 等成年了,索性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这个绰号. 长大后的BUCKWHEAT不再是无能之辈. 去年为了给小镇医院买设备, 他活活从南走到北, 用10个月时间从弗罗里达步行回到阿拉斯加, 然后划了皮艇从阿拉斯加湾到达五大连湖,成功募捐25万美元. 看了面前的这个胖大汉,很难想象他如果完成如此壮举.
(我们都不停地有着远大的理想, 又有几个人能真愿意迈出步伐去一步步走出本该属于我们的旅程呢? 其实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不停地走, 只有那些认定一个方向走着的才能走得更远吧).

牛人 Buckwheat
SKAGWAY对我不是个陌生地方. 满街乱走着从豪华邮轮上下来的游客, 仔细找, 或许能找到几年前自己的身影. BUCKWHEAT的办公室在小镇上最有特点的房子里. 房子的正面全部用海湾里飘来的浮木拼成. 从这里走过的人无法不注意到这栋房子, 几年前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当时却没有想到这里还会在几年后延伸出一段友谊. 同样没有想到的是上次来时曾经坐巴士去参观过的白山山口, 这次乘了火车又走了一次. 但愿我不特别夸张, 我想能有机会从峡谷两侧走过的游客该是极少的. 更喜欢火车些, 上山时候的车厢紧紧跟在车头后,到下山的时候就成了守车. 在车尾的平台上站着, 车轮喀喀地响, 风吹在脸上头上, 两边的山两边的树飞快往后倒去.

白山山口的森林火车
曾经的淘金小镇已经在海啸中荡然无存,只剩下几根昨天码头的木桩,海鸥在上面栖息。山溪里边有很多马蹄印。 再过几周,秋天, 无数大马哈鱼会从这里逆流而上. 此刻只有几条提前到来的在水中很奋勇地逆流游动。 Yukon River 的一条支流湍急。 第一次见到大马哈鱼将要面对的湍急水流,想着昨天DAVE说过TA们几个月不吃不喝, 唯一的目的就是逆流而上, 回到出生的地方传种接代. 这个过程中, 他们的身体会渐渐变深变颜色, 他们的牙齿会变得让他们再也不能回到海中.
大马哈鱼洄游时,母鱼在前, 公鱼跟着洄游. 母鱼产卵后离开,再往上游挣扎一段水路,死去。迟到的公鱼在卵上授精. 跟随母鱼去上游死去。 鱼爸爸妈妈没有被熊和老鹰吃完的身体在 水中腐烂,成为孵化后小鱼苗的食物,完成一个生命循环。公母间没有肢体接触. 所有的鱼都是这样传种接代的么? TA们在排卵和授精后很快就死去, 又如何会如此在乎和TA们很快就不再有任何关系的后代呢?
跟着BUCKWHEAT 走过小溪, 走过小镇医院, 一路听着他用自我标志式的狼嚎和朋友们打招呼,快乐的人. 走过机场, 他说这个新篱笆就是美国安全保护的最大讽刺, 游客离去后就变得非常安静小镇,镇边停放的铲雪车就算小镇所有的工业设备.
阿拉斯加到处开放着FIREWEED, 火花是一串串紫色的花朵,因为喜阳,总是在森林大火后第一种开放的花朵 (黄石公园大火后遍地开放了火花)。火花的花蕊从下往上次第开放,传说,等到顶部最后一朵败谢时,再有6周就到冬天了。仔细看,果然花开得部位离开顶部不是很远。 阿拉斯加的冬天也快来了。和火花一样有意思的是魔鬼棍(DEVIL'S CLUB), 一种长成串状的莓, 红色的浆果。 吃起来口感很差, 但有很多药性,甚至可以短时间控制糖尿病的症状。 西瓜莓的个头稍微大一点,尝了几个,似乎没有太多的西瓜味道。 一列蒸汽火车从身边隆隆驶过。我把双手撑开,放在脑袋两侧摆动,冒充两条腿的鹿。
Skagway到Juneau的航班是塞斯纳208,单发10座的小飞机, 上飞机前把行李全部称分量,超载50磅,罚了几十块钱。 上飞机的时候,先来的鬼子们各自为阵,占据了他们认定的好位子.唯一剩下的,是副驾驶的位子,当仁不让坐下,视野比207好得多. 这段航线越过这一带所有主要冰川,和前天的冰川飞行比,更好像一次冰川大检阅,非常壮观.从空中俯瞰上次坐邮轮来过的哈勃冰川,奔腾直下,更是另外一种气势.

冰川上的直升飞机, 此刻才意识到, 这冰川, 真TMD雄伟阿….
阿拉斯加航空的73次航班取消,我们被卡在了Juneau. 航空公司居然没有提前通知乘客,只在柜台上笑容可掬地道歉。 住在机场对面的 Extended Stay, 如果翻译成中文,该叫走不了旅店, 多合适的名字!航空公司还送了晚餐卷,机场的餐厅关门了, 走了几个街区到了一家收这 卷的墨西哥餐厅,才发现那卷值 8美元, 够喝一杯咖啡。 早知道才不走这么远。 墨西哥餐厅里居然有中国铁板烧那样的东西, 上面有鱼和蔬菜,很不墨西哥。当地出的AMBER啤酒很好喝。
“走不了”旅馆的设施还不错,有一个小小的厨房和全套厨具。 早知道,在Haines 买几个大螃蟹带过来煮了,该多美。 晚上没有上网,处理完白天拍摄的片子,一头扎进被窝睡着了。

阿拉斯加冰川鸟瞰 (就是鸟人看下去的意思)
(在Anchorage 机场整理这段,耳机里听着Half-moon Bay, 回想着路上的那些细节, 脸上不自觉微笑。 这次的行程,在这个机场进出了好几次,尽头的那架黑色和桔色的飞机挂在天花板上, 朝着窗外的发动机和螺旋桨静止着,不知道如果解脱了,还能不能翱翔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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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散记 3

2007年8月4日 RedRocks 4 条评论

刻图腾的小伙子让我想起成吉思汗
HAINES不算是个小镇了,走遍全镇,却没有一家中国餐馆. 昨晚酒吧男说, 阿拉斯加灵魂之一,就是和下48州不同. 也许没有中餐馆的镇子也算是一种不同.在一家BACKERY吃了个蛋糕当早餐 (羞愧阿, 拼写绝对不及格.. BAKERY).
阿拉斯加的蚊子多得可怕. 河边的小路上标记着观看秃鹰的指示, 鹰没有见到,我被远比老鹰凶狠的蚊子们咬得遍体鳞伤. 这儿的蚊子大概是真的饿急了,所有的驱蚊油对它们一律失效. 在手上厚厚涂了一层驱蚊霜, 随即就发现一只蚊子停在霜上, 恶狠狠准备咬我. 一掌挥去,蚊子应声落地. 蚊子们该是有选择的, 站在一起, 别人就不怎么惹蚊子.而我放在地上的摄影包上都停满了蚊子等我回来咬我. 一怒之下,对了包一脚踢去,又是两只蚊子应声落地. 此生第一次用脚踢死蚊子,这太让我郁闷了,我的人品真如此之差么!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里没有中国餐馆,蚊子们把我当成流动中餐了.
TLINGET是北美印地安人的一个部落, 主要汇集在HAINES附近. 和其他印地安部落一样,他们也面临着严重的酗酒和吸毒问题. 抱怨政府对他们的不公,想办法让世界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曾经与自然的和谐,这些也没太多的新鲜了. 昨晚的酒吧男手上戴着的鹰鸦戒指来自这个部落的风俗. 图腾柱和其他的图腾装饰都放在室内免受风吹日晒.
两个TLINGET导游,半大孩子,一个戴着棒球帽,另外一个染着哈韩的黄毛,用很流利的英文努力地为我们解说民族文化。 说着说着,他们开始对图腾柱上的图案困惑,左边的这个究竟是什么,A叔叔说这个是X,B叔叔说这个是Y。。。据说传统文化必须是现实生活的一个部分才能真正延续. 这两个孩子的导游和讲解,让我觉得他们的昨天的文化和今日生活的断节, 同时, 也能感受他们也许正在曾经的传统上从新发现和定义的自己的新生活.
在部落文化村口雕刻图腾的三个人中,一个显然不一定是原汁原味的TLIGET 人. 这个雕刻手艺已经失传很久, 现在能做到的只能是根据传说故事来试图恢复一些”传统”, 据说他们更在乎对文化尊重. 雕刻工中的一位长得非常像亚洲北部游牧民族, 怎么看都好像是成吉思汗转世, 只是脸上总是很憨厚的笑. 一刀刀, 一丝不苟地刻着.
TLINGET文化中, 以鹰和鸦为主要的部落区别标志, 然后各自再有第二层的细分,如狮鸦,蛙鹰等等, 成为十多个分支. 同支间禁止通婚. 如果年轻人爱上了外来人, 那外人必须被另一部落的TLINGET收留方可. 印地安人的传统中,舞者出场时,以披风背后的大图腾标记面对观众,然后转过身来自我介绍, 表演或演讲必须面对听众的,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据说除了爱斯基摩外, 绝大部分部落的印第安人传统不对外人示舞, 这个传统在试图保留传统的现代印第安人中,已经渐渐淡化.
***

职业笑容的斯蒂夫会让你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拍照的人
斯蒂夫的野生动物园里没有野生动物。斯蒂夫是一个极有性格的电影人, 和他15岁的儿子杰夫住在山沟里, 再雇用一个大胡子的意大利老兄当助手。所谓的野生动物,是他们养来当电影道具的各色生物, 地上跑的狼, 狐狸, 浣熊, 麋鹿, 刺猬; 天上飞的猎鹰, 乌鸦. 驯化得很通人性, 按照主人的意愿在指定地点做出指定动作. 斯蒂夫拍摄很多动物的特写影片卖给各大电影制片厂以谋生. 反传统思维, 他儿子的教育以家教为主, 一直到上大学的年纪才开始正规教育. 我很怀疑大学能教什么给这个有着太多独立生活经验的15岁少年.
动物也许不那么在乎自己是被豢养还是野生. 斯蒂夫的口袋里总有着各种各样的食物,从麦皮到肉, 也难怪这个庄园里的蚊子多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也辛苦这里的蚊子, 得长了很长的嘴才能够到厚厚的衣服和汗毛下的皮肤, 轮到我被咬得时候, 我就很惨了. 入园没几步,忽然觉得胳膊上刺疼, 挥手打去,一个蚊子落下, 一滴鲜血溅落在我的衣服上, 染成一朵英雄花的形状. 不明白这里的蚊子如何能有如此大的吸力,瞬间就能从我身上抽出这么多血. 倒是不那么可惜那点血, 蚊子肚子再大,肚量也有限. 难受的是那痒. 求你们,要点血没问题, 别让我痒就行了. 据说,冰川下溶化的雪水为蚊子的孳生提供了环境。蛋白质丰富的喂大了阿拉斯加美丽的鸟类。看看手腕上被蚊子们咬得此起彼伏的包,原来我是在食物链的最低端。
问题: 披上羊皮的狼比恶狼更饿, 善良披上一张狼皮, 会是什么呢?
斯蒂夫也是一个演员, 演出得很真实, 从恭维你是一个第一流的摄影师能捕捉到从来没有人拍摄到的镜头 (搞错啊, 这是一个专业为摄影师准备的场景影棚!), 到一个甚至没有接上电源的胶片摄影机, 让你觉得你确实成了他生活中的一个部分, 也在不知觉中, 让你拍到你想得到的镜头, 一切的欧在他的掌握之中, 包括从山坡上滚滚而下的雪崩. 不忍心去破坏他职业的笑容. 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呢? 我们不喜欢被骗, 但我们却喜欢感觉自己能成为一种存在.

据说是从来没有人拍到过的瞬间,在斯蒂夫的导演下轻松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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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NES有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博物馆, 展品除了榔头还是榔头. 博物馆的主人DAVE是个笑容可掬的中年人,有着一个同样笑容可掬的媳妇。  这里的展品全是因DAVE的爱好和执着经年而成的收藏, 近到现在中国制造的羊角榔头,远到古罗马的战斧状的兵器锤和类似岳云的金瓜, 各行各业,各个历史时期的各种榔头,琳琅满目地收集了数千件。 收集多了,就得摆出来, 非盈利的博物馆依然是一个房子。 DAVE那时候被诊断了睾丸癌, 和癌症奋斗的同时,自己动手营建着自己的梦想。 在挖掘地基的时候, 他竟然在土中发现一块刻石。是看着太像一个榔头了,他捧了这宝贝去找考古学家鉴定,不可思议,也许是天意所然的,他发现的是原始印第安部落中在祭神仪式上用来处死奴隶的专用石头锤。
(写这些的时候我在阿拉斯加铁路去FIAIRBANK的路上,第三杯酒。 我们都有自己用一生的经历去追求的什么,或者是某种物质存在,或者是某种精神,或者,仅仅是追求生存。。物质也好,精神也好,也许归根到底,真的都只是为了生存)
在DAVE的收集中,有银行家用来砸忽然发现神经专科医生的三角榔头。仔细琢磨去,似乎每个行当都离不开榔头。 问他, 有没有摄影师专用的榔头,DAVE挠了半天头,终于没有发现收集中有这样的东西。 我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带一个无法离开的榔头上路,也许摄影师不真的需要一个榔头,但也许有一天,就会发现自己离开榔头无法工作和生活 (画外音,那么麻烦干嘛,使个锤子,砸玻璃拿了就跑。。。疯狂的石头台词),
(第四杯酒,火车正在经过一片植被稀少的平原。这一带夏天气温相当高,野火的几率相当可观。 在野外宿营时,必须注意防火和被自然发生的野火包围的可能。 玩火必自焚, 不玩火的,依然有被别人玩火焚灭的危险。 那, 究竟该不该玩火呢)
脚注:DAVE的努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Hammer 博物馆现在是阿拉斯加公认的旅游必看之地。 主人奇迹般战胜了他的癌症,最后几次的复查,已经不再发现有癌症细胞。
不知道是不是和阿拉斯加人最原始的求生本能有关,也许DAVE这个名字本身就有些神奇?即使是今天,这里的人依然有一种坚忍不拔的精神。 秃鹰博物馆(BALD EAGEL MUSEUM)的创始人也叫DAVE. 这个DAVE曾经是一个教师,一个生意人,最终为了对秃鹰的爱自己动手建造者和鹰和当地历史的博物馆。不幸的是,建造过程中一堵不争气的墙倒塌,导致了DAVE的终生声残废。 但博物馆建立起来了,DAVE被TLINGET部落”收养”, DAVE谈水獭,DAVE谈熊,DAVE谈人和自然需要怎样的平衡, DAVE不谈自己。

告诉自己, 不需要把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下来。 人,应该是有选择性记忆的,该忘记的忘记,该牢记的牢记。却在开始写下的时候,舍不得每一个经历过的细节。自己走过的路,每一寸步伐,终于都是一生中的一个片断)。
晚上住在美国在阿拉斯加第一座兵营退役后改建的旅馆。我的房间是当年的军官宿舍,房间很高,从窗户里能看到白天在博物馆看到的当年的房瓦)。 房间里有两张床, 舒服的那张自然用来睡觉,另外一张软得无法当座椅,就用来放箱子了)。踹下登山靴, 洗澡. 兵营旅馆离开海边不远,换上人字拖, 踢踏着顺了门口的路下坡走去码头。码头在海湾里, 上游是冰川河. 不知道咸水和淡水在什么地方交汇 (想起38的黄油蟹了, 长在咸水和淡水交替处的黄油蟹). 小镇的生活很安静, 当年驻扎在这里的军官士兵们该早已作古了, 如果从坟墓里爬出来, 该不会在这里迷路.
(车窗外, 阿拉斯加的树,松树, 没完没了的松树,GAZZILION棵,高高矮矮,却都一样的形状,漫山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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