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成了夕阳红旅游团的导游,带了父母和他们的同学们去REDROCKS游玩。相比之下面父母在这几个人里年龄最大,相对言, 身体也最差了。 尤其是父亲,腿脚已经有些不便。 走过露天剧场,和他们在我曾经热爱然后痛恨的咖啡店坐了会儿。 发现改良后的地方商业气味浓了,但毕竟多了几种咖啡的选择。也算不无小补吧。晚上和媳妇出去吃了日餐,点了N多的花样, 吃得肚子园园, 还下了一壶烫得热热的清酒。
今天天高气爽,天似乎都暗得晚。 去DOWNTOWN看杂技表演。 也奇怪了, 小时候不怎么爱看这类东西,老了, 反倒看得津津有味。也许过去的表演太注重技巧而没什么内容, 惊险有余娱乐不足。 这个杂技团也算是世界顶级的,团员几乎就是个小小的联合国。 自然, 来自伟大祖国的演员为数不少。 表演确实好看, 把巴掌都拍红了。
中场休息, 在场外站了会儿, 看来来往往的人。 忽然意识到, 美国人, 尤其是美国妇女, 真的真的真的太难看了。 暴饮暴食造成的体格肥硕之外, 对传真的漫不经心,更让眼睛蒙受巨大的痛苦。
扭头看看身边站着的媳妇, 忽然觉得她今天穿的一件白色外套很眼熟。 仔细看看, 竟然是17年前回国时给她买的那件衣服! 那时候我是个比现在还穷的学生,刚出国一年不到, 自然买不起什么名贵的衣服。 已经想不起来那衣服是在KMART还是在TARGET买的了。 让我惊奇的不仅仅是这衣服她穿着依然完美合身,更不可思议的是对3个月不用的东西就会扔掉的她, 居然依然保存着这件十七年来一直没有再穿过的衣服。。。
杂技的终场, 全体观众居然在最后一个节目尚未结束时就已经全体起立鼓掌。欢呼声震耳欲聋。 而谢幕的情景更让人感动。 杂技不比歌唱会, 还能加演点什么。 但全场观众不依不饶, 欢呼不断,竟然让演员们不得不谢幕四次。热情我见过不少, 这样的热情我却是第一次见到。 也难怪, 他们的演出实在是太棒了。
走出剧场, 天边赫然一轮满月。

昨天下午去机场接爸爸妈妈的大学同学,他们有20年没见面了。仔细想想, 我的大学同学也有20年没见了,更惨的是,我和同学没有任何联系。也许大家都在忙了个人的奋斗吧。去机场的路上,脑子有些走神,差些和人追尾。 一脚煞车到底,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总算运气没出什么事情。
父母的同学两口子都姓梁。 和父亲一样,他们都是五0年回国的南洋侨生。 那时因为新中国的建立,中国人忽然觉得自己成了真正的主人,许多海外学子都不顾一切地扔下了生活中的一切回来报效祖国。 五十多年过去了, 当年的热血青年现在都已经是古稀老人。梁叔叔和梁阿姨在七十年代初心终于冷了,离开了他们耗去了青春的土地。我的父母也在十多年前跟了学成不归得子女离开了故乡。
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 今天的我鬼使神差地回到中国在他们苦苦挣扎过的师范大学里成了一个人民教师。叔叔阿姨的儿子和我同龄,几年前走上了类似的回乡路,却不幸在几年前因车祸去世于北京。而白发苍苍的他们却在远隔祖国万里的大洋彼岸重逢和感慨。
我不知道,以后小石头们会不会对故乡有同样的情结。
昨天因为搬运行李方便,我把车倒着停在车库里。 早晨上班,习惯性把挡挂在倒车上,脚在油门上才霍然惊觉,没有把车开进起居室。 开着车, 手习惯性地去摸车斗里的香烟。 真可怕, 在美国生活已经一十八年。 在丹佛的家,就住了十二年。 此生在一个地方连续生活工作的地方, 以这里最长了。

满桌摆放的都是素斋
素鸡,素鸭,素鹅, 素鱼
我看你却是一嘴鸡毛

唐僧: 你放下了么, 你要想放下你就放下。 你不放下, 我怎么知道你会放下呢。
TA: 你以为放下了?你觉得你没放下, 是因为你依然感觉到她的重要。
TA: 只有你才觉着你放下是件重要的事情。觉得你重要的朋友也许会认为你放下是件重要的事情; 对别人来说, 你放下不放下,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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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没心没肺, 也许是禅道挺高的一个境界了。 禅师追求的所谓空明, 说白了, 就是没心没肺。 随意所为, 为之即忘。
没什么不能出卖
没什么不能忘记
没什么不能背叛
没什么不能放弃
出卖了,忘记了,背叛了,放弃了, 都没什么
因为时间肯定会帮你解决任何你觉得无法解决的问题
都不用努力去学了放下。 时间到了, 不用放, 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无聊的我还会问: 今天, 你放下了么

主编问我, 你手里有现成的西藏题材么。 我说有, 文字和图片都是现成的。 主编说, 发过来,下一期发了吧。 我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职业性习惯,没有什么是无法交易的。
翻箱倒柜,把文字和图片找了出来。 一点点看去, 昨天重现, 尽管自己知道这一切都已经不再有什么意义。那车, 那路, 那疯狂的日日夜夜。三年了, 我没有整理过这些文字,除去回来后的刻光盘和偶而朋友要几张片子,这些照片也就在桌子的下面积累着科罗拉多的灰尘。
时间实在太伟大了,能让人忘记几乎的一切。 此刻, 当我看着计算机屏幕下的日期时,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九日。 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只用了三年时间, 就已经忘却。 只因为要把昨天的记忆转化成可以抽烟喝酒的现金, 才让自己想起。
朋友说, 卖吧, 卖吧, 这世界是一个B2B的世界。 我努力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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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达和三八他们应该又在路上了。。。 我以为我会重新走过这段路, 去给自己划上一个句号, 我又错了。 路很长,还远不到坐下的时候。
那就继续往前走了。

同样是安静, 这里的办公室却有了一种死寂,让人窒息的死寂。
昨天还说TIGER觉得自己是个人,因为他总是平起平坐地把自己和小石头们放在一起。 今天下午小石头们邀了个小朋友来玩。 三个人开开心心热热闹闹。 吃过晚饭, 我忽然发现TIGER不见了。 找了一圈, 发现他自己一猫很郁闷地趴在楼上我卧室的门口。 估计是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取代, 自己依然是猫不是人。。。。。。
告诉了小石头, 他一叠连声说着SORRY跑去把TIGER抱了下来。
阴雨的一天。 早晨妈妈告诉我, 抽水马桶的座位坏了。 昨天刚去装修店去买的油箱,今天只好再去一次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到家, 总会发现自己在装修店徘徊的时间最多。
家里的修修补补, 虽然比不上国内一个电话就能叫人来做方便, 但也不是那么痛苦。而自己更喜欢动手,更有些家的感觉。走在屋子的前后,总能说出这里是我什么时候做的, 那里是我什么时候修的,自己动手得到的结果,总更令自己满意。
下午阴雨转成了暴雨,狂下两个小时。 屋檐成了瀑布: 春天落花的时候,我在路上, 没有把水落管道清理干净。 雨小些的时候,抗了梯子冲到外面, 果然, 滴水檐里面满是去年的落叶和残枝。 伸手进去把一处处的垃圾都掏了出来, 积水轰然而下。
回到屋子里换下湿透的衣服, 开电视。 JEFFERSON县因为大雨,到处发了大水。好多人家淹了。。。。

夜深了,独自坐在书房的桌前,和朋友天南海北地说话。
忽然想起了夏威夷的夜, 也是和朋友天南海北地说话。 但伴随着的, 有阵阵冲刷沙滩的潮声。抬眼望去, 月色下的海竟然不是黑漆漆的。 一次又一次, 黑色中会出现几个小小的白点,渐渐横向伸展开,终於联成一道横越夜色的白线。 那是远处的浪, 一点点往近处推来。 渐渐的, 又短开, 缩短, 然后消失。近处的海涂里, 有潜水夜鱼的人, 带了顶灯,光线在水面时隐时现。朋友们就坐在沙滩上,慢声细语地说话, 说累了, 就仰面躺在沙上。。。
告诉网络上聊天的友, 我挺想念那些日子。 她说, “可以了,一生能有几个夏威夷? 你能记得,怀念就足够了。”
也许吧,难道总会有不同的夏威夷, 不同的心情么? 能记得和怀念,也许真的就够了。

猫应该是夜行动物,晚上抓老鼠。 他倒好,老鼠自然是从来没见过 (除了玩具老鼠,那个确实也让他很激动, 大概是天性),而天黑了便和孩子一起睡觉,而且要枕枕头。
今天下午看电视,忽然发现TIGER躺在小石头旁边。 我说躺, 是指肚皮朝天四肢摊开的那种姿势。 这这这, 这是猫么? 他肯定以为他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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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牛排, 煤气烤炉的点火有问题, 打了好几下都没着。 等闻到天然气味道的时候, 轰的一下着了, 烈焰扑面而来,立刻闻到一股焦臭味道。 脸觉得热热的, 回屋子一看,头发都焦了, 眉毛也卷了起来。。。
人运气好的时候, 挡都挡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