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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BLOG里, 写到老人的故事,看了很感触。 手边正好有张老照片,就继续回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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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广东人, 却没有多少广东人的特征;姥姥和母亲是满族人。我小时候一直没注意到她们和汉人有什么不同。直到几年前一次看一个贝加尔湖的记录片, 里面有许多满族人,高高的颧骨, 和姥姥和母亲一样,这才意识到她们的外族血统。姥姥说她家的老姓是里外的里字。我也一直相信,不久前和朋友聊天,说起满族姓氏,她说满姓有里字的很多,但单单一个里字的却没听说过。代代相传,把老姓记丢了几个字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这对我不怎么重要。
可以肯定姥姥是满族人的,是她喜欢穿旗袍。 这不是现在习惯见到的那种时髦服装, 而是很传统的棉布, 用手工封的上下一般粗细的桶一样的对襟褂子,上面有自己用布角绕的扣子。姥姥 还喜欢戴一顶黑色的绒帽。 记忆最深的是她很早就把自己的寿衣都准备好了,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寿衣当然是旗袍的样式,和照片上的很像, 每年都要拿出来晾一下。那就是我和姐姐最害怕的时候,总以为姥姥马上就要死了。姥姥却说, 别没样儿似的瞎哭, 这就是备着, 到时候省得你们瞎忙活。 于是我们就会放声大哭。
姐姐结婚的时候,家里地方太挤了,姥姥就去了天津,再也没回过上海。她那年该是82岁,腿脚已经很不灵活,已经无法走楼梯。师大的家在她走后不久就基本空关着, 只每年我或者父母回去的时候住个几天, 一切都好像凝固在80年代。 我回去的时候喜欢在家里到处翻看一下,抽支烟, 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家里除了那张古旧的藤椅和相册里的照片外,基本上找不到姥姥存在过的痕迹了。
姥姥去天津后,我和后来成了媳妇的女朋友去看过她一次,当然,那只是我们热恋旅游的一个小插曲。我是同辈中最小的,从小病病怏怏,让姥姥花费了无数心血,也就成了姥姥最疼爱的。姥姥同时拉着我们的手,点头首肯了她的外孙媳妇。回想起来,看到那个几乎所有的人都说养不活的孩子长大成人谈恋爱,对她,该是很愉快和重要的一个生活环节了。
出国前,我又去过一次天津,姥姥那时已经完全卧床了,还告诉我,念完书了,早点回来。那之后,我再没见到过她老人家。姥姥走的时候我在国外,正忙了考博士资格考试,丧事都办完了她们才告诉我。 阿姨的信里把姥姥走的过程写得很详细。她走得很安详。弥留的时候,她问阿姨,小群,纫工(母亲的名字)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阿姨顺口说,还得过几个月吧。姥姥闭上眼说,那我就不等了。她的眼就再没睁开。信上说,姥姥是穿了她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寿衣走的。一切都很顺利,老人家从来不愿意子孙们为她费心。
姥姥享年88岁,和先走了好些年, 我从来没见过的姥爷合葬在天津郊外的一个墓里。我毕业很多年了,终于没有真正地回去。九五年的时候,去天津看过一次姥姥,大哭一场,算是了结了一段心思。然后自己的孩子一个个出世,忙得天昏地暗,姥姥在心里渐渐淡去。现在竟然只记得她的忌日是3月,却不记得具体的日子。

新的科研经费到位了, 项目重新启动。
今天是实验室停顿了几个月后的第一试验。 早晨来到单位,开门,两对可怜巴巴的眼睛正望着我。 试验是为了治疗前列腺癌症的新方法, 需要有一定大小的前列腺才能工作。唯一入选的动物模型是狗。
理解所有反对动物试验的想法,自己也仇恨自己的这份工作。 但冒充自己是上帝的话, 这工作的确是重要的, 能给人类缓解些痛苦。 但我不最明白的是, 缓解人类的痛苦, 为什么要别的动物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和吃肉有什么不一样么)。
能做的, 是尽量不让它们受委屈。过程中尽量减少痛苦。和之前之后为它们假惺惺地祈祷了。

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放电影,年纪大了,有实力10年一定格。
1994:来到DENVER的第二年。和现在一样的起居。后院依然是草地。为为两岁了。每天在实验室发呆,感觉关进了一个笼子。
1984:大学刚毕业几个月。在上海瑞金医院报到开始工作,住在医院宿舍里。媳妇那时候是女朋友,在新华医院实习。每到周末就回去接她放学。
1974:文革即将结束的日子。百姓们都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父亲有一台CANON的单反相机,对那时的百姓极其奢侈的东西。那年家里的照片特多,无数1寸直接从135底片贴印的照片。
1964:满周岁。应该是会走路了。就是歪歪扭扭。软骨病开始的时候。
起床。睡眼惺忪,走去爸爸妈妈的房间。妈妈刚起床,我扑通给她下个跪。妈妈说,儿子生日愉快。
今天,我41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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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给媳妇做司机, 送她去医院处理病人, 我在咖啡厅等她, 改小罗的文章。 回来的路上去看了几辆房车,挺诱人的旅行方法, 哪天我放下相机包不再到处乱跑了, 就整个这个, 去风景优美的地方坐了喝咖啡或者煮茶。隔壁的那家牛仔店也去看了,东西很正宗, 喜欢的都是贵的, 墨非公理。 挑了双牛仔靴想试一下, 发现我文字里写的牛仔靴挤脚的说服非常正确, 正确到穿鞋那么困难, 以至于我一口气没错好, 胸口狂疼。
买了堆垃圾食品回家当中饭。煮咖啡, 然后开了电视看。
BACK TO FUTURE, 80年代的经典, 说1985年的孩子回到1955年的事情。 转眼又是20年过去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在美国也呆了快20年了。 电影里的那些装束,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也还记得那时是麦当娜还不是巨星的时候, 但曾经狂爱她的那首MTV中的我为你狂。
四口人一起去爬小石头练拳时我自己爬过的山, 那时候觉得挺高的。 几个人一起走, 看了小石头前跑后跳得, 似乎还没什么感觉就到顶了。在山顶坐了一会儿。 这地方是北美大陆最早发现恐龙化石的地方, 东面是一望无际的美西高原,西面试高耸入云的落矶山分水岭。下山的时候, 刚才屏气疼的地方剧痛,别是要发心脏病。
下山, 去逛了会儿店,买了点儿吃的就回家了。 晚上接了改小罗的文章吧,也算在工作中成长。

忙忙碌碌的一天。早晨去COSTCO买菜,然后去游泳。中午赶回家,为为今天过生日,凑了我又快出门旅行了,把所有10月的生日都一起过了。他和然然请了几个小朋友,吃过中饭,带他们去游乐场过了一下午。然后回家,接了爸爸妈妈去中国餐馆吃饭。
游泳 850米,比上次的记录又推进了100米,而且似乎更轻松些。一边游,一边纳闷,为什么我就不会自由泳呢。蒸汽浴今天有些气不足,就去了对面的桑拿。又干又热的房间,一进去就狂流汗。开始怀疑昨天的蒸汽理论是否正确。出来的时候过了一下称, 154拉。。。 在路边发现一家牛仔店, 靴子大减价, 改天得去看看(回来媳妇说,早就看到那店了, 每次都那大减价的标记, 或或)
为为的生日在BOONDOCK过的,六个小朋友,每人门票25刀,玩了一下午,浑身湿透了才离开。他们玩的时候我坐在外面看文章, 旁边的桌上几个半大小子, 穿的衣服上下都是铁链子,刺青, 花布包头, 留了山羊胡子。 忽然想, 再过几年, 小石头们要这形像, 我会不会疯了 (好处是, 我自己的胡子也长不长,估计他们留山羊胡子的机会不大。。 但刺青。。。)
晚饭的菜很可口。北京鸭两吃,姜葱龙虾,龙利鱼,油菜,京都排骨。。。吃得肚子元元的,今天晚上不过称了。。 HIAHIA。 服务的态度大有改善, 居然主动要求给换盘子, 这在美国的20年可是第一次。
上网, 也许因为国庆, 大部分的朋友都出去度假了。 只有D在, TA说在听一首朋友写的歌, 据说挺郁闷。 我说, 我不要听, 今天我开心, 拒绝郁闷。

学会对自己负责
包括不再需要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允许自己任性, 不必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
懂得失去 是生活旅途的一个部分; 惟因失去, 才使得我们懂得什么是珍贵。
朋友L给找来的一段话, 算是给这几天的JJWW 做个注脚
谢太傅语王右军曰: 「 中年伤于哀乐,与亲友别, 辄作数日恶. 」 王曰: 「 年在桑榆, 自然至此 ,正赖丝竹陶写. 恒恐儿辈觉, 损欣乐之趣. 」.
古人太牛了, 我得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了。 听听小曲儿聊聊天之余, 装得满脸严肃,向满是灰尘的书堆中去寻找真理了。

已经有3周不碰烟了。前几天晚上接到个电话,是个基金会打来的,问我们有什么不用的东西可以捐献的。想起周末整理车库时,看到的挂在天花板上的小红自行车。早晨把车取下来,擦干净了,小心地放在门口,等他们来取。带送为为和然然去上学的时候,告诉他们,艾,和你们的红自行车说拜拜吧。
这车还是为为小的时候买的,他长大了,换了个26寸的车,小的就给了然然。相册里有不少他们两个在这车上的照片。去年秋天的时候,在ELDENBOUGH,兄弟两个很开心地在树林里骑车,没想得那是蒺栎树,遍落的种子成了一片尖桩田。兄弟两个哭丧脸推了两辆前后轮胎都泄了气的车回来了。等把轮胎补好了,他们爱上了旱冰,自行车就挂上了天花板。这年纪的孩子,和吹气一样地长个儿。昨晚发现为为已经和奶奶一样高了,而在记忆里,在门口靠在我腿上只到我膝盖的然然也长到我胸口的高度了。
自行车的尺寸没变,孩子们长大了。孩子依然是孩子,我们渐渐老去。上班的路上,忽然很想给妻子打个电话。她是个医生,永远在忙碌地照顾她的病人,我从来不在她上班的时候给她电话,怕影响她治疗病人。今天我抓起了电话,让病人等等吧。。我也是个病人。说了几句,忽然发现自己的泪水滚滚而下。
行者历尽万水千山,路上的辛苦,世界的诱惑,有时会疯狂到让TA想永不驻足,不再在乎何处是驿站。
此刻,在廊下坐者, 和好朋友说话。天刚蒙蒙亮,外面飘着细雨。水珠在松针上凝聚,滴落。心里又特安静。
朋友说,平静渡过半生,会不会枯燥无味。
我说,如果能做到,也挺好。
朋友说,做得到么,我不相信。
我说,我也不相信,但不去做,就肯定做不到了。
朋友说,理想中的境界是永远达不到的境界
我想起了某人的名言:十全十美是上天的尺度,追求十全十美是人间的尺度
我喜欢钟。不是因为我是个守时的人,就是因为喜欢那东西。家里的墙上桌上,到处是钟。一半准时显示现在的时间,另外一半按照自己的意志或走或停。
早晨醒来,昨天游泳累了,浑身懒洋洋的,捂在软软的床垫里,不想起床。在枕头里歪了脑袋看,墙上挂了个黑框框的钟,是12年前和原来那套黑色的家具一起买的。家具换了,钟还挂在那里,电池大概快没了,指针微微地在8的位置颤动,但没力气爬上去了。窗下的大理石底座的那个钟也是10多年前年,我拿到博士学位的时候,表哥送的,上面有个小铜牌,写了QUN CHEN, PHD。原来有两个插在边上的笔,搬家的时候丢了。那种早就不走了,估计也是电池没了。
不再指示时间的钟,有什么意义呢?一个停止运转的钟,似乎更是时间的凝固。过去的日子,随着静止了得指针,静静地挂在墙上,放在桌上在记忆里慢慢沉淀。。
讨论了N久的计划, 今天终于落实了。 下午去接为为之前, 去了麦岭社区中心,买了个20次的卡, 银子花了, 不来是不可能的, 谁让我小气呢。
游泳池看起来巨大,里面就我一个, 还有一个呆鸟一样坐高高的救生员,考虑是不是要假装在深水区没顶, 让他跳下了锻炼一下身体, 终于忍住了。
鳄鱼一样不慌不忙,慢慢悠悠来回游了15个来回,感觉不错, 很得意地去问打瞌睡的救生员, 这池子多长。 他一撇嘴, 25米。娃靠, 游了这么半天, 才游了750米。 想起一朋友说, TA通常一次都是游2500米的。那简直就是。。。 水驴!
然后泡了一会儿JACUZZI, 里面一群无精打采的退休的老头老太,每人 一身耷拉的皮,世界末日的感觉, 不远的将来, 我也会这样形像的。快出门的时候, 发现还有个蒸气浴室,推门进去, 白腾腾的蒸气正喷薄而出,对面不见人影, 浑身上下仿佛涌泉一样水珠涟涟。 还想了, 要这么出汗, 这减肥的效果该多快阿。 在细细想想, 这些水珠不是我的汗, 而是炙热的蒸气在相对冷的我的体表凝聚的效果。。艾,谁让我学了物理, 连几分钟的快乐都让自己的打破问到底的陋习给破坏了。
出得门来, 给自己过了一下磅, 157。 矮胖矮胖的, 继续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