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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佛日记# 昨日再来 Yesterday Once More

2013年2月8日 RedRocks 1 条评论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我在Monica大街下了I70联邦公路。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场景,生活中美国的一大好处是这里发展很慢,事情的发展都漫不经心,好像谁都不着急,没有变化的生活其实挺让人觉得安全。

我对这一代很熟悉。街区的大部分建筑是各种仓库和小作坊式的工厂,还有间小酒吧和一家叫银狐狸的墨西哥餐馆。我曾经的办公室和实验室就这附近,顺着辅路往前走,绕过那个锐利的街角,几乎150度的掉头,就开进了当年实验室的停车场。侧门那座铁梯还在,焊了无数道的扶手,当年接受这个实验室的时候被政府规定必须保证扶手栏杆间不得有超过2寸的间隙,结果他们找来电焊工做了这个毫无意义的东西。还有那两个大号垃圾桶,也依然在同样的位置。

整整七年了。七年前,也是一月。我开始我美国职业生涯里的最后一次搬家。

“。。。。。。早晨8点半, 搬家公司的两辆大卡车准点到达, 十条来自世界各地的搬家壮汉。 尘土飞扬的房间, 穿梭来往的运货车。 4个小时后,塞得慢慢的实验室里一片狼藉,设备和一个一个的包装箱都不见了, 满地被废弃的文件和杂物。。。。。。”

回想起来,那次搬家是我科研生涯的转折点。从那次搬家起,我失去了对科研的激情,那条职业道路从铁门关上的那个瞬间起开始滑向黑色深渊。 那次搬家也是我旅行生涯的正式开始,在那之前,我没有间断过旅行,但铁门的关闭,让我明白其实我真正热爱的生活不是在那些个雪白的小房间和各种跳动的数字中。

我沿着那条给残疾人铺的斜坡走去房子的正门。七年前,我们很少开正门的,侧门是我们进出的通道,正门只为消防紧急出口而存在。现在这栋房子恢复了它的设计功能,这里现在是一家小印刷厂,正门供客户进出。我推门走了进去。我不是客户,我只是老屋在时空轨道中的某个坐标上的过客,突发奇想,想回到过去看看,Yesterday Once More。

屋里很明亮。实验室时代为了节约能量压低的吊顶全部拆除了,中间的分隔墙也全都没了踪影。也就是说,这房子除了外形,立面的一切都已经改变。除了门的位置,除了窗的位置。

老板Rick 是美国原东方航空公司的飞行员。我记得很清楚,当年这家全美最大的航空公司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大罢工时,资方不肯向工会提出的加薪要求妥协,宁可选择破产。一夜间,1500名飞行员和无数空勤地勤丢了饭碗。Rick说,当年的飞行员年薪能有8万左右,破产让美国飞行员市场过饱和,他最后找到份月薪2800美元的临时工才得以养家糊口。也为此,Rick对航空行业伤透了心,该行做了自己的老板,几经折腾,成了此刻的印刷作坊的老板:至少我不用每个月3周不在家了。他有点自我解嘲地说。我跟着Rick在他的小王国里转悠,努力寻找昨天的痕迹。我太懂他的感受了。

昨天实验室里公共休息室的窗户还在老地方。那地方原来有一个沙发,还有个上面固定着台灯的茶几。那个茶几是我从废品仓库里淘来的,搬家的时候没舍得扔,索性带回家了,现在在我工作室的一角,我还经常在那灯下看书。

“。。。。。。搬家车出发, 去新的试验室了。 我留下锁门。诺大的建筑里忽然空荡到死一样的安静。 休息室的沙发和茶几还在, 新地方太小, 放不下了。 坐下, 回忆那时候孩子们在这里玩的时候, 和自己对了那监狱一样的铁窗栏杆自拍的时候。。。。。。”

那时候孩子们经常去我办公室玩。妈妈不在家的那些日子里,孩子们每个月都至少去机场两次接送她。办公室在去机场的路上,在这里的等待。学校放假的时候,然然喜欢玩“今天老爸都是我的”,从早到晚陪着他,纵情宠爱。那时候他不到10岁。

我的办公室原来在建筑的中心,四面无窗 ,不大的一个房间,放一张写字台,侧面和背后都是木柜。二十多年,始终是自我中心地运作这这个有几分像小作坊一样的实验室,虽然不用具体时间坐班,但每天在这里的时间依然占去了清醒时段的大部分,公私的空间渐渐变得很难分开。堆着实验数据的柜子里还有几十年累积起来的资料,还有各种镜头的参数纸,还有各种我爱看的书籍,旅途中的纪念品。我眯起眼,努力想在此刻隔墙的位置幻想出那时候的样子。

“。。。。。。办公室里的墙上还有一幅从朋友那里拿来的蜡染, 一张照片, 一片在古格检的铁甲,和一个为为然然小时候玩的塑料圈。 一样样收下来, 放在一个盒子里, 好像一个在即将沉没的船上收拾航海日记的船长。。。。。”

肯定看不见了。除了储藏室里那个电闸,那个还是和当年一样,灰色的铁盒。哦,还有另外一扇侧门,现在那里放了台复印机,当年那儿是我的氩离子大功率激光器。我曾对那台激光了如指掌,在瑞金医院时练就的半小时调试出光的基本功,在用那台老掉牙的激光时大放光芒。我不知道那台激光器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搬家后两年我彻底告别了这个实验室,估计那台激光也就随之报废。

还是回到休息室的窗户旁。休息室也是我们的会议室,我们那时候还管着全系统动物研究的审批过程,每个月开一次会。导师那时候还活得很好,虽然用拐棍,但走路虎虎生风,充满了自信。我彻底离开科研后两年,导师因为各种不得志,活得越来越不愉快。他一直酗酒,那时候开始变本加厉。2010年,我在非洲采访的时候,接到了他去世的消息。那年他63岁,他死于肝功能失败。

从窗口可以看见外面的那个大垃圾箱,新主人依然用着同一家废品回收公司。那次搬家的前几天,我开始最后收拾自己的办公室。我那时已经很明白科研肯定不会是我终此生的职业选择,但二十三年的努力,一旦决定放弃,肯定依然有撕心裂肺的不舍。几个文件柜里装满了那些年积累起来的科研资料,按主题,按作者,按年份分类,整整齐齐。我想了整理一遍,挑些最经典的留下。

只翻了两个文件夹,就几乎崩溃。每份资料都是时间的印记,什么时候收集来的,那时候在干嘛,当时阅读的批注,里面夹着的小纸片。岁月和记忆滚滚而来,再这样看下去,唯一的可能是被昨天压死,再没有朝前走的勇气和力量。

勇士能断腕,我还无法舍弃这堆纸片?不再翻看,整箱搬到垃圾桶旁,二十三年的岁月,全部扔进去。咣当锁上门,之后七年,我再没回过这里。

现在回想,如果不是当时的断然,也许今天的我会走上另外一条生活轨迹,不同的挣扎。理查德巴赫那本【ONE】很神奇,把这种时空错乱中的各种可能用呓语说得很明白。也就因为真的放下了,自己断了退路,就不再有选择,轻松往前走了。

“。。。。。。朋友说, 最怕的总是关门的那一瞬间。 锁上14年的这扇门时, 心里感觉的却是一种解脱。。。。。。”

后记:从实验室出来,我去看望了师母。导师去世后,她独自生活,背水一战,身体状况比过去有了很大的改善。我们坐在厨房里聊天,说说过去那些掌故,每次去看她也只有那些掌故可说。导师的骨灰装在一个钟状的盒子里,放在厨房的桌上,旁边是张他的照片。我记得他很不喜欢拍照,出门也从来不带相机,我这里留下的几张他的照片都是在工作时的记录, 从最后一次和他道别,一晃, 也2年多过去了。

过去的,肯定过去了。时空倒转终于只能是脑海里的一片胡思乱想。Yesterday Once More, 如果真能给我昨日再来的选择,我想,我会选择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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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三世的遗骨

2013年2月5日 RedRocks 4 条评论

英国考古学家找到并且确认了莎翁名著主角【查理三世】的遗骨。

翻资料看历史掌故。莎翁笔下的查理三世是个畸形的杀人恶魔,为了王位,连自己的两个亲侄子也死在了他的刀下。

这段故事从查理三世的哥哥爱德华IV去世开始。1483年4月9日,爱德华IV去世,他12岁的儿子爱德华V顺理成章成为王位继承人,兄弟查理三世成为小王子的保护者,也就是摄政王。查理三世在哥哥发丧的这段时候没闲着,用各种计谋除去了嫂子伊丽莎白(现在成了太后)的大权,娘家党的几位兄弟更是被莫须有的罪名被捕然后砍了脑壳。在和哈斯汀男爵(Baron Hastings)密谋后,小王子和他的兄弟(也叫Richard)被请进伦敦塔喝茶。

看到这里,我想起当年去伦敦塔旅游时听到的那两个小王子的故事,还有那张他们可爱到极致的油画。这两个可怜的小家伙进伦敦塔时还以为哥哥即将成为国王,却没想到他们的亲叔叔也许还有别的想法。给查理三世出主意的哈斯汀可能以为给主子出了高招,却没想到查理三世翻脸不认人,以反叛的罪名忽然将他快速处决(这似乎是“成大事者”惯用的手法)。

原本也许打算谋反的查理III在这时候忽然有了更厉害的杀手锏。有人密报,查理那死去的老哥是个花花肚肠,小王子的妈妈伊丽莎白其实是三儿,在和伊丽莎白结婚前,老王曾经和一个叫Eleanor的寡妇定了婚 (当然,查理提起此茬的时候,Eleanor早就归天了)。这段莫须有的艳遇被爆料后,三儿的孩子,也就是那俩可爱的小王子,忽然成了私生子,顿时失去了王位继承权。

查理三世宣布,他才是真正的王位继承人。进伦敦塔喝茶的两个小侄子再也没出现过,据说是被亲叔叔给干掉了。我看到过曾经关押过两个王子的小楼,空空四壁的几间小屋,很是凄凉。

查理三世在位只有两年。不太平的两年,战事不断。查理也许是暴虐的王,但也是个勇敢的王。1485年8月22日,在Bosworth的战场上,王室间的各种亲戚和利益纠葛让他的后翼部队反叛,查理三世愤然出战,在干掉数员敌方大将后,他的战马陷入泥潭,被对手团团围住,终于不敌,被战斧劈开了脑壳,如一条真汉子般死去。他的尸体被草草裸埋,在其后的500多年光阴里,埋葬位置渐渐被人遗忘。

2012年,一群查理三世的超级粉丝和考古学家在为他正名的过程中,在一处停车场下找到了有一具蜷缩成一团,周身伤痕累累的骨骼。经过DNA,碳14和各种医学犯罪学人文学的鉴定,2013年2月5日,也就是今天,学者们正式宣布查理三世的遗骨被确认。

查理三世是英国历史上最后一位战死沙场的国王,他的死是英国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英国的中世纪历史到此结束,都铎王朝和文艺复兴从此开始。

下午听电台里的解说,查理三世的恶名多来源于莎翁的那支秃笔和两个小王子的命运。但莎翁的年代正是英国王室“拨乱反正”的岁月,抹黑前国王是各种媒体义不容辞的责任,在那样的环境下,没太多“媒体责任感”的莎翁随波逐流也算是情有可原。而那两位小王子是王位之争的牺牲品,他们没啥错,错就错在老妈当的是小三儿而不是正房。

至于查理三世本人,也不妨列几件他干过的好事情:

他是个能考虑到平民利益的国王,在中世纪贵族高于一切的英国开创了让请不起律师的平民百姓有地方诉苦的法律系统。

他开创了保释的系统,让罪犯嫌疑人和被定罪的犯人有所区分,保护了被定罪前的嫌疑人不受牢狱苦和财产不受牵连。

最要紧的,是他废除了中世纪对书籍出版和销售的限制,并且将当时已经初具规模的法国法律系统引进了自己的国度。

千秋功罪, 自有后人评说。后人在今天在评说查理三世时,至少知道他最后的所在,了结了五百年的一段公案。用超级粉丝的话说:我们将重新安葬查理三世,还他一个英国国王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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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

2013年2月3日 RedRocks 1 条评论

二月初,比上月同时期重了整整十斤,5000克。且毫无过去旅行后体重暂时上升随即很快恢复正常的趋势。面对越勒越紧的裤带,俺不得不反思这个月有什么反常行为。结论如下:

在以色列,前一周每顿饭至少喝一罐可乐,后一周更是论桶喝。
去旧金山,变本加厉,两顿早餐每次都喝了至少两大杯可乐,晚餐更过分。
在家。。。。

以每罐可乐8Oz内含35克糖计算,低估一月份喝掉至少50罐可乐,折合糖分 1750克. 还有3250克是啥呢????

【画外音】

晚上去吃了日餐,一不小心,又吃撑了。
Ogi走后,这家我们吃了10年的餐馆生意似乎萧条了很多。吧台后掌刀的三个日本大厨变成了两个蒙古小伙子和一个墨西哥人 (这个我倒是没太大意见,因为做的东西我似乎更爱吃了),要命的是他们暂时没有酒牌,无法卖米酒,而我每次都忘记带上自己的小酒壶。

哦,旧金山的时候,还吃了顿很横的牛排和烤虾,还吃掉一只大螃蟹
以色列的时候吃的那些东西都有照片,我都不咋好意思看了

估计,肥膘就是这样吃成的。

好处是,现在也就爱吃这口了。。 对物质的欲望越来越低,对生活的要求也越来越低,以至于我开始觉得自己会不会很快变成一个爱吃肉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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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佛日记】时差,光盘,明信片,和心里那块温暖的角落。

2013年2月2日 RedRocks 3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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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佛日记 20130201

静下心来看论文。S是我诸弟子中最不顺的一位,个人努力是其一,运气也始终不佳,原本可以挺顺利的一个学位折腾了许久,进入延期,到现在才有一点曙光。也许是自己也明白再拖下去终于不得正果,S这一轮的文章修改比以往要认真许多,看起来也省心不少,而这一轮的审稿人竟然遇到了真懂行的,少了许多的SB问题,回答起来就多了许多默契,希望这孩子人品暴涨,能顺利过关吧。。 使劲为他敲木头。

中午陪爸爸妈妈去中国超市买上周末因为停电没有搞定的采购。丹佛这几天天气非常好,每天找个借口陪他们出去溜达,很开心。Federal大街几年的翻修终于竣工,宽敞无比。妈妈不知道为什么记得HX酒家有好吃的烤鸭,点了上桌,大失所望,估计是把我们平时吃的那家帝园里的菜记错了地方。更悲惨的是中午,大多数人只点早茶,点正餐,大师傅估计都不在,2当家的胡乱操刀,那烤鸭片得惨不忍睹。。无论如何,还是需要光盘的。米国人光盘是一种习惯,吃剩的,哪怕小半坨牛排,也会打包带走,不浪费东西,也是对大厨的一种尊重。美国家庭多有狗,打包光盘开始流行的时候,大家还有点不好意思,就说是带回去给狗吃的,打包也就成了DOGGY BAG,当然谁也不真知道究竟是人吃了还是狗吃了,反正,没浪费就好。

从以色列回来一周了,中间还去了次旧金山,原本混乱的时差乱上加乱,索性自己也就搞不清怎么回事,困了就睡醒了就起,现在倒是忽然就正常了。昨天下午犯困时候看了当年台湾航空006航班出事的回顾视频,一个超级有经验的机组,居然在一个简单的机械故障时全体犯二,导致飞机从近4万英尺的高度翻滚坠落到离开海面只有数千英尺的绝境才神志清醒过来,仗着高超的飞行技术死里逃生。。 事故分析的结果,竟然就是因为时差!咳,这下我给我的一贯犯二找到了严谨的科学根据。

泡了杯耶路撒冷带回来的小资们的果味茶。那摊贩开价5块美元一盒,我回到3元抗了两盒回来,当时的那种浪漫和清香随着时空的延续散得一干二净。此刻看,那盒子里装的就是晒干的苹果干,某些茶梗,和一点香料。泡开了就是碗苹果汤,颇有几分忽悠的感觉。索性再加几片忽悠级别的大红袍,对付成朋友说的“三泡台”,勉强也能喝得下去。

GriseFiord的小姑娘瓦妮莎在脸书上告诉我,到现在为止,她受到了26张各种各种的明信片!!!真的很感谢朋友们,为了我一条随心所欲的微薄,从世界各地给她寄去阳光。瓦妮莎说,她老爸,也就是那个没了牙却活蹦乱跳的老朱皮,前两天修好了他们家的雪摩托,她说过再两天就带着明信片到冰原上去拍照,让朋友们看看在北极过春节的明信片 :) 热切期待中。

号召大家给瓦尼莎写明信片,自己也收到了高尔夫杂志的朔朔寄来的卡片,用心做的贴图,很好看。这几天还收到了上海的JULIA寄来的老城隍庙九曲桥的照片明信片和对老上海那些向往的文字,猫猫从桂林寄来的特种水墨画明信片,从狐狸爷爷奶奶一直问候到老虎和彼得,怎么看怎么觉得温馨。最近一直联系不上猫猫,想在这里告诉你,我们都很惦记你,心里总有块特温暖的角落,什么时候都不会真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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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佛日记

2013年1月28日 RedRocks 1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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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和然然练拳的拳馆里有几个大人学员,超级认真,每天都得去耍上几个小时,要不浑身不爽。其中有个叫海伦的,有两个女儿,正好和为为然然的年龄相当,于是我们两家就比较熟。每过段日子,海伦就会约了两家子聚餐,今天我们去的地方叫阿里巴巴,中东菜风味的装饰和烹饪。我刚从耶路撒冷回来,自然对这大感兴趣。

和海伦一家的聚合最好玩的是她老公,一个从意大利来的家伙,有个典型的意大利名字Mario。这家伙是个葡萄酒专家,旅游专家,玩专家,和他聊天,天南海北,总能学到不少东西。最近不知道为了什么, Mario开始对中国超级有兴趣,说起最近中国政局,从薄总到王局,摆乎得头头是道,不光是八卦,更还有他自己各种美国和意大利式杂烩的观点。

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去旧金山。
这次东西超级少,一台FUJI XS1, 一个小黑百胶片机给自己随便捏点记录,所有的东西一个小双肩包搞定。忽然很想念俺在研究室的那些日子,出门开会只带个双肩包的日子。那时候不玩摄影,连傻瓜都不怎么用,不当大牲口的旅行,感觉是多么地好。

只是过去的,回不去了。
也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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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的胡思乱想

2013年1月27日 RedRocks 1 条评论

耶路撒冷 圣墓教堂的神父Samuel

每次长途旅行回来都会经历几天的倒时差。

刚开始旅行生涯时时差是个痛苦的事情,但旅行的激情让我将时差的难受压到忽略不计。然后就习惯了时差是一种常态,反正总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反正不需要有严格的早晚作息日程,困了就睡,醒了就起,随意。到了半百,旅行的常态渐渐又变成了有些在欲望和不情愿交错和纠结,时差开始成为拒绝旅行心态的一个权重。现在只要是长途旅行,不管我从哪个方向返回丹佛,不管时差是正还是负,到晚上八点半,就会准时困得和猪头一样。倒下,10秒钟就能人事不知,然后到早晨3点又精神抖擞醒过来。如此折腾一周到十天,然后就忽然好了。

昨晚扛到了9点半,早晨还是3点半醒,但躺着玩手机,到7点半才起来。按照传统,旅行回来就会和全家去吃顿广式早茶,同一家餐厅,一吃就是十年,连吃的内容都不曾有什么变化,生活的习惯是件挺让人有安全感的东西。吃得正爽,服务员上菜时碰翻了水杯,一满杯冰水打翻在我身上。她诚惶诚恐,我站起来,抖落一下,换个椅子坐,没事人一样。耶路撒冷的旅行让我爱上了那条黑色的衬绒滑雪裤,回来后洗干净继续穿,舍不得换,裤子防水,上身穿的紧身衣居然也防水,我咋这么有先见之明呢。

日子继续有些奇怪。饭后去对面的亚洲超市买东西,爸爸妈妈最爱的地方,等他们选好所需,排队到了付钱的地方,忽然就停电了,等了一刻钟,也不见有恢复的兆头。于是放弃,回家。开车出停车场,发现红绿灯全都停止工作,十字路口,来往车辆全部自觉轮流停车通过,比有红绿灯的时候还井井有序。

回家,在小区里散步。回来后第一次溜达,忽然觉得科罗拉多的天好宽阔。看着街边一栋栋的住房和草地,脑子里开始跑马:诡异的场景,想象着同样是山地的这里长起了耶路撒冷那些冰冷的街道和石窟一样的房屋。如果仅仅论尺寸,耶路撒冷只有一个平方公里,比我住的小区小一半,比我常去的广州华南师大的校园更小得多,可两千年,她怎么能长成了那样的神奇,那么小的地方,层层叠叠的岁月,纵横交错的岁月。

小区的生活很稳定,稳定到这里是我生活的原点港湾,别管旅行到了什么地方,最后都明白自己从哪里出发,也会最终回到哪里。在一个地方住太久的危险性是恋物恋地恋人,太习惯的场景,任何变化都会让人觉得某种失衡。

转角那栋有些像个小城堡的房子在Estate Sale,估计是那对老夫妻决定搬家离开,懒得打包收拾东西,找专业公司来把家里所有的东西估价甩卖。学生时代很喜欢逛这样的甩卖,因为可以淘到很多好东西;现在看到这个场景,心里会隐隐有些难受,这是一个完整的家,一辈子的积累,然后就散了,被无数互不相识的人一件件分开拿着。就好像一个好好的人,最后死了,身体分解还原成各种各种,回归自然,重新组合。

虽然是必然的规律,终于还是让人几分感慨。不恋物恋人恋地,活着,就超脱潇洒许多。但此刻的我,还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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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笔记 2013-2

2013年1月15日 RedRocks 5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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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了大厨,早晨跟他去买菜。

这市场在耶路撒冷名气大大,Mahaneh Yehuda,150年的历史,这里还没住家的时候,菜市场就已经存在。好像大城市的开始,菜市场总是城区发展的凝聚核之一。洛杉矶的老市场也如此,大抵是当年的村民和附近的农民需要个有个交换的场地,我有手工制品,你有新鲜菜蔬,一来二去,为了方便,索性就有在市场附近住下的,然后就一点点和野草园一样,房子绕着市场长了出来。

大厨在这一代长大,然后学了手艺,然后去国外旅行和学习各种不同风格的烹饪,然后回到家乡继续发扬光大自己师傅穿下的当地特色。好厨子似乎都有类似的经历。好厨子似乎也都和当地菜市场的摊位老板们都称兄道弟。一路走过,所有的人都认识大厨,大厨也认识所有的人。这个摊位上闻一下,那个摊位上聊几句。每天的菜谱都可以有些变化,看当天能从市场找到什么不一样的组合。

不全为了买菜。逛市场也是大厨社交生活的一部分。不少摊主都是几辈子在这里做买卖的,更有看着大厨长大的老者。买腌鱼和自酿酒的老板给我们倒上酒摆出小菜,只管喝,只管尝。这场景我熟悉,全世界走哪儿都会遇到这种热烈,和做买卖没什么关系,挣钱的机会有得是,要得就是朋友的开心。

于是就吃饱了,还有了几分醺醺。

橄榄山上真的很多橄榄树。到这里,我才想起上次来时肯定是来过这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拍照片。记性不好的悲催是,如果没有能提醒自己的文字或者图片的记录,就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去过什么地方。记性不好的快乐是,如水箱里七秒记忆的鱼,再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活会重复无聊,别管到了什么地方,来过也好去过也罢,总是个全新的世界,总有让自己觉得新鲜和想探索的一切。

橄榄山是耶稣和门徒们在耶路撒冷的营地,直到最后那顿晚餐,从某种意义上理解,是他最后一夜自由之肉身的所在。当然,从宗教的注释,这个世界上没谁能逮捕或者处死耶稣,这一切只是他为了唤醒和拯救世人所作出的选择,颇有些行为艺术的风格,只是用自己的尘世生命为代价。如果耶稣果然是上帝的儿子,那他会被尘世的酷刑所折磨所困扰么?神怎么能为人所伤,除非他只是想用这个方式来展示对世人的爱;如果他不能为人所伤,那这一切岂不就是在做秀?各种疑问。风好大,大到三脚架都站不稳。

我坚信耶稣真的来过这里,也在耶路撒冷被钉上了十字架。我也坚信之后的历史,耶稣死后不足半个世纪,公元70年,罗马大军兵临耶路撒冷,驻兵橄榄山上。耶路撒冷城破之日,犹太圣殿被彻底摧毁,从此开始了一个民族2千年的流亡。

山脚下密密麻麻的是犹太人世代留下的无数坟茔,铺满了整个山坡。这是全世界最大的墓地。全世界所有的文化都在乎坟地的风水,无论是君王还是百姓,再有几分条件和可能,都想把自己的坟地搞得有些意义。死去实在是件让人心里不踏实的事情,那个未知里,究竟有什么,谁都不知道。宗教的开示也只是活着的人世世代代的传说,没谁真的从死亡里回来,告诉我们对闭眼长眠后的对面究竟会发生什么。

于是我们就有了宗教,为自己最终的解脱铺一条想象中的路。犹太坟地的对面是耶路撒冷的城墙。那墙上是一座被封得严实的门。Golden Gate, 金门。据说,最后的先知会从这里进入圣城,最后的审判将在这里发送,犹太人将从这里得到这里永远的国。为了这预言,曾经统治耶路撒冷的阿拉伯人将门封死了,你的永恒将是我的灾难,如果无门可进,至少可以在象征意义上得到此生不被审判的安宁。

其后,也没谁敢去打开这门。人终于只是人,最后的审判来自上帝,我们谁又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承担为天使开门的责任?

从橄榄山上,顶着猎猎的风,在这次行程里第一次见到了圣殿山,和山顶那座金碧辉煌的拱顶,耶路撒冷,12年,我又回来了。绕了很大的一个圈子,走过了很多路,用双脚和里程丈量的路,用生命和经历丈量的路。那时候的我,和此刻的我,有同一个身份证号码和名字,但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风里卷着雨,雨中渐渐卷起雪片飞舞。耶路撒冷开始下雪了,据说会是至少十年一遇的大雪。

顶着风雪,我们走进了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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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笔记20130108

2013年1月9日 RedRocks 3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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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笔记# 二十四小时的飞行和机场的等待,终于再次到达以色列. 一路过来,并没有感觉太多旅行的沉重,可能是安检相比十年前要轻松很多,也可能是十多年的旅行让自己少了很多子虚乌有的使命感.除了在机场和一个滥用职权的TSA职工小小争执了一下,整个旅行很心平气和.

从JFK到TelAviv的飞行11小时,差不多睡了半程.ElAl的航班上绝大部分是戴小帽子的犹太日,其中一身黑,戴大黑帽子的占了几乎一半。这是冬季Birth RIghts活动的高峰,一个由政府支持的私人基金会为所有北美犹太血统的孩子提供的寻根项目,只要是犹太裔,27岁以下,没有到过以色列,都能得到这个基金会提供的旅行以色列的一次机会。

在机场等待的几个小时和在航班上,身边都是这些大孩子。从小在美国长大,有着犹太血统但几乎都不回说希伯来语,知道自己是犹太裔但对以色列的历史鲜有了解或者并不如何在乎,聚在一起,说的都是怎么玩怎么吃喝。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小石头,这才是孩子的权利,他们没有太多理由需要承担父母的乡思和历史的沉重,基金会昨的事情非常到位,给他们打开一扇通向过去的窗,让他们能有机会看见昨天,足够了。

在休息室遇到另外一位犹太商人,聊天得很共鸣。他的生意似乎战线很长,甚至在兰州住过一年多。他说他很爱中国,觉得中国现在的路走得很好,不能再快,太大的国家,能做到这样的变化速度太不容易。民主和自由不是一夜可能完成的,再走20年,甚至50年,都不能说慢。我很理解犹太民族的隐忍,两千年的心路,但也是到被压迫欺负到了极致才奋起,为自己的生存权而战斗。没谁喜欢流血负伤死亡,如果能前进,就是好事。

犹太的智慧名气很大,他随口说了一句,让我愣了半天。“有阻力,有痛苦,未必是坏事。说明生活在允许你变化,有变化才有阻力。如果你什么都感觉不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到达特拉维夫,出来等行李的时候用了很久。似乎所有的箱子长得都一样,黑黑的大箱子,上面挂一个EL AL的行李牌,抓狂。差不多人都走玩才发现了自己的箱子。我相当怀疑是被人拿错了又放回来的。

找到了接机的艾戈,一个土生土长的以色列犹太人,很开朗的性格。他开来的车里有WIFI,一车人顿时把他当成了英雄。外面在下大雨,坐了一天的飞机,觉得空气超级清新。深呼吸,这是以色列的天空下。

冒雨赶往耶路撒冷,入住Leonardo Plaza。这是第二次住这个系列的酒店了,上次是BMW3的活动,在慕尼黑,看着那个达芬奇大作的LOGO,感觉挺亲切。旅行的纵向相互联系,记忆和经历不再是一个个独立的点。

进屋收拾了一下就去晚餐,到了新城的某个角落,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好快乐的一家餐厅,大餐直接拉我进了厨房,地上滑得和溜冰场一样,战战兢兢地移动步子,小心别把自己摔进喷着火焰的大油锅。音乐,节奏感极强,犹太风,却又混进了摇滚和其他的风格,一如大厨的烹饪,用他自己的话,国际混合,怎么好吃怎么做,跟了心走。

以色列的葡萄酒,一款叫Yarden的Chardonnay,口感很适合何着玩,偏干,微甜,侍者看桌上大多是女士,大力推荐了这款,果然一片叫好。

吃得极舒畅,从牛肉酱填囊开始,地中海风味略有酸甜的色拉,烤小牛肉,变种的生鱼片,蘑菇锔饭加起司是我的最爱。显然这不是标准的犹太餐厅,这段行程的重点也在以色列各种文化的交融,如果真是严格教义的清真,是搞不定这样混合的美食的。

吃的开心,音乐的节奏忽然爆涨。大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对鼓槌,把整个厨房变成了一个打击乐坊,鼓槌飞舞里,从灶头到各种摆在桌上挂在架上的锅碗瓢盆都成了他的乐器,见过热爱自己的厨房的厨子,没见过这么热爱自己厨房的厨子,顿时觉得,生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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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问号的一句话开始的胡思乱想

2013年1月6日 RedRocks 2 条评论

做不好是水平问题,不做是态度问题

很多年前,大腕摄影师兼酒鬼老问号给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拍得不好是水平问题,不拍是态度问题”。 这句话,几乎成了我在拍摄工作时多座右铭,每次想犯懒的时候,老问号提溜着酒壶的形象就会恶狠狠地跳出在脑海里,逼着我累得东倒西歪地继续走着拍着。

拍着拍着,总有累到只能趴下的时候。趴下,就得有个理由,至少得能说服自己不爬起来的理由。我自己发明了一个新的说法:“少按一次快门不会死,死的都是那些想再按一张的”。这话,其实也挺准确,那些从山崖上掉下去的摄影艺术家,那些被子弹打穿脑壳的战地摄影师,如果他们都和我这样想,估计就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爱喝酒的老问号终于把自己喝成了痛风,据说发作的时候左右脚面的高度差足有两寸,很痛苦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的酒壶还在不在,但老问号的名字不再用了,偷偷改成了新浪微薄上的赵小问,估计是不敢再多喝了。

但他那句名言还总在我耳边回响的,只是慢慢年纪大了 (其实我比赵小问老很多,我认识老问号的时候的年纪就比赵小问现在还老呢,不过这家伙实在太让我佩服,叫他老师我好像也不吃亏),年纪大的好处是多了很多无聊时间可以胡思乱想,胡思乱想的结果是整出很多乱七八糟的哲学理念。

这些哲学理念大多数人都不待见,说我是扯淡,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认为,但我还是坚信,至少其中有一条很重要。很重要的这条是老问号,也就是赵小问的那句话的演绎版本。

“拍得不好是水平问题,不拍是态度问题”。

其实,这句话真的是有很深的哲理的。

比如对一个酒鬼,你就可以说:“喝得不多是酒量问题,不喝是酒品问题”。当然你也可以说:“酒量不好是生理问题,不喝是人品问题”。立马就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由此可见,至少当年的老问号人品和酒品都是很好的,但终于把自己搞死了。他如果早点让我明白了我后来发现的哲学论证的演绎版:

“少喝一杯不会死的,死掉的都是想再喝一杯的”,今天的赵小问估计就还能和我一起慢悠悠滋润点儿小酒。

但这态度问题,实在是很沉重的话题。

“做得不好是水平问题,不做则是态度问题”。我觉得真的很有道理的,不管怎么的,做了,总比不做强。别管是做事,做爱,还是做人。

做事谁都理解,那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态度不端正,自然啥也搞不定。老祖宗在这方面的教条汗牛充栋,再罗嗦,我就是话痨里的话痨王了。做爱么,废话。。 有总比没强,别管做得好不好,有做不做,肯定是需要去看看医生了,生理医生或者心理医生。但据说还是有很多人选择了不做,宁可背上态度不端正的黑锅。

做人,做人做得不好是什么问题呢? 不做人又是什么问题呢?这两个问题,我哲学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人可以做人做得不够好,但不做人的人是什么样的呢? 但据说,今天这个地球上,选择不做人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也许, TA们明白了,不做人其实不会死,死掉的,都是坚持做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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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旅行的胡思乱想

2013年1月5日 RedRocks 3 条评论

完全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躁动,没有理由,没有动机,脑袋瓜里两根神经不知道怎么扭着扭着就搭上了,蹦出来三个字:以色列。

上一次去以色列是2000年的事情,千禧年后的第一个夏天,热到疯狂的7月。我去阿姆斯特丹开个和放射有关的会。那会儿刚刚换了护照,忽然有了畅通无阻的2B优越感,不知道怎么得瑟,脑筋直接搭错,就买了张从荷兰去以色列的机票。

带着一本崭新的护照,一堆相机,一堆胶卷,一个三脚架,两套换洗的衣服就去了机场,被安检上下左右横七竖八地盘问了N个小时。绕来绕去的问题是,为什么你会选以色列作为你的第一次用这本护照的。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也不记得当时的回答了,如果现在还有这个问题,我大概会回答,我喜欢耶路撒冷这个城市的名字,用英文也好,用中文也好,都让人感觉某种情绪,比那些两个字的城市,上海北京广州丹佛纽约都让人着迷得多。

于我,似乎对一个地方想象中的浪漫指数和她的名字成正比,旧金山比东京性感,布拉格,莫斯科。。。四个字的地名就合着中文成语的语感节奏,像是想告诉你什么故事,冈恩布齐,琅勃拉邦,格拉纳达,耶路撒冷,舌尖在上下唇间来回跳跃,迷人。字再多,安达卢西亚,卡萨布兰卡,那就到了诗的境界了。

好吧,我承认,我被旅行虫咬过,无药可治地被彻头彻尾感染了,红舞鞋,一直得跳跃移动到累死才能停下。

2012,在美联航上飞足了百万英里,忽然发现,自己成了终身的金卡。据客服说,她曾见过某君开心到印了一叠小广告逢人就发,告诉陌生人自己是百万英里的鸟人,如范进中举一样。其实百万英里对商旅人士实在不算什么成就,在云端的那个鸟人达到的是千万英里。十个百万,唔。。。 去天堂和地狱的里程都加上,估计也不一定能达到那高度,鸟人到了那样的里程,已经不再是飞行,是一种境界。

可我到达百万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不想飞了。

还真就停了两个月,坐在自己的椅子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吃爸爸妈妈和媳妇做的饭,和长大了的儿子们闹点儿小情绪,在家的日子,无比的舒心。

哦,我忘记了,我其实是在收拾准备出发,周一,要去以色列。

和13年前一样,还是神经搭错。上次收起翅膀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之后想去什么地方,直到圣诞节前的某一天,忽然心血来潮,以色列。于是就定了去以色列的机票。至于为什么要去,去了干嘛,吃啥,看啥,甚至住哪儿,完全都没想。还有三天出发,行程的2/3如何安排依然是一个完全的空白 (嗯嗯恩,欢迎你们给我提建议提供饭局提供沙发)。也许以色列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不需要理由,想去了,就该去。

行李还摊了一地,带什么东西总需要最后一分钟才能决定。旅行的快乐在于未知,从平常的习惯里失衡,转过某个街角,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场景,随便就是。

倒是有件事情让我有点忐忑。上次去以色列,让我意识到旅行是我生命里无法分割的一个部分,在那些青黄的石板路上,惨淡的路灯照着,我找到了生命里不曾了解的那份狂野,无形的翅膀。走累了,说累了,但只要趴下,瞬间的念头就是得继续起身,继续飞翔。

也许,在张开翅膀的耶路撒冷,这次,我又会发现些生命中过去不曾相信的存在。或者这就是旅行的意义,或者,这就是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前往的耶路撒冷的魔咒。

好吧,2013,鸟人,继续展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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