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Rodrocks,
Hope everything goes well with you.I’m also glad to know you and YiMei.Probably this is fate.And I’m sorry for not writing to you back
soon,for I’am busy preparing the final exams.
玉米当天送回去就发下去了.现在都长30厘米高了,听大人说那个种子很不错,玉米苗都长的很好.关于收获的玉米,也就是村长说的那样,大部分都自家收获了用来喂猪和少许用来吃,家里没有猪的就收获拿去卖,你也许很惊讶这样的使用,你是不是觉得应该拿去卖.不是这样的,喂猪用其实比直接卖了更有效,要多赚一点钱.况且从07年猪价涨了许多.其实每年我们都要从面铺买很多玉米面回来喂猪的,因为家里收获的那点是根本不够的.忘记说明一点,每年其实我们收获的玉米也不算多的.我们那里也算是平原.,家里都是水田多旱地少,种玉米这个季节是小春.水田用来插秧,旱地几乎都种玉米,而且了你可以想象猪每天吃3顿,有的家2顿.每顿都要喂面,玉米面.小麦面,大致就是这两种,总之拉自我懂事来我看他们都这样用的玉米.所以啊.你可以大大放心他们这样用玉米.
关于活动房要很不幸的告诉你.我们那通知不建了,因为建到我们那时没有了,原先说建是9队.10队,11队.12队.集中建在一起,大概五百多人.这就是说要离开我们的家搬到集中建活动房那.这样家畜就没法养了.”不可能就 把家里几个人养到啊”..我们那的人几乎都这样说.也确实是为了卖钱。不过现在想住也没了.而是改成那种搭的帐篷,政府会派人下来帮搭,目前我们那还没开搭.至于你说的那个暑期大学生自愿帮忙,其实也没这个必要现在都是闲月了.农村也没事,大伙自己都可以清理,而且我看目前都还没清理,因为我们住的都还没整好,上周六晚下好大的雨,我打电话听我二爸说就自己搭那蓬有的搭的不好的被子都淋湿了.所以啊 .当务之急是我们住的,而且那个清理工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个危房首先需要推倒.而且危险.所以大学生去了也帮不到啥忙,反正工作挺多的.加之现在这边正热.要是他们去了忙没帮上中暑了反而添事.还有就是村里老人,你不用担心他门。我们那几乎都是大院子形。住在一起的都一个姓有点象家族那种。这个非常时期了。都会能帮帮一下的 。我7月初就放假后就去江苏。反正家里也没住的。那边我在一个服装厂里找到了一份兼职。
yours
XiaoBo
前两天阿唐说,这周末就要回去深圳了。 忽然感觉和川西的一条联系就要断线。 她出来很久了, 是该回去休息一阵子。 晚上一再失眠,很早起来,在网上看到阿唐,她说,计划变了,要到平武去,再志愿一段日子, 当孩子王。
阿唐, 你是我真正的偶像。
出发前在MSN 上见到老问号,JURA和许许。 问号说,带上相机,万一有什么用。问号是我职业摄影的老师之一,他的话我从来都很认真听。 JURA说,你必须把镜头对准人民,必须见证。JURA走遍世界,相机从不离身。 许大主编说,我们少个摄影记者,你到了成都就和Q联系。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向许许道歉我的失职。已经拍下的图片,我不愿意发;更不职业的是,我压根就没有见证的欲望,让周刊的同事们失望了。时尚旅游的责编在期间也联系过我,希望能有一些孩子们的照片和灾区百姓们有信心重建家园的照片,我也一样让她们失望了,再次一并的抱歉。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很不职业的理由,这次,我不再是摄影师,我是志愿者。那天晚上和问号,翁翁和小瑶喝酒到临晨,说起这些摄影和见证。 忽然想起了师傅那么蓝的无相机摄影,回忆和笔,也许比在现场的相机为我自己留下些也许本不需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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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西的日子
平心静气想,到四川的第一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严重。飞往成都的客机很空,有些诡异。隔壁座位两位地方官员模样的人,一边不停地吆喝着空姐送这送那,一边热烈地讨论着今晚要去什么地方吃饭,让谁开车来接。双流机场进入市区的道路畅通,路边的霓虹灯广告牌和上次来时一样闪亮着,歌厅和会所照样开门,人进人出,川流不息。下飞机时联系了PM,他在旅馆等我。大堂里的冰箱里满满当当是王老吉和其他各种饮料。我们去住地对面的一个小餐馆吃了点东西,供应很丰富,应有尽有。那天晚上我很放松,反应是,媒体又误导了我们,分明没太大的问题。
随着Q乘军用吉普进入北川县小坝乡。国道的交通很通畅,两边田野宁静。转入乡间小路后,受灾情况开始渐渐呈现,接近小坝,路两侧倒塌的房屋开始越来越多。北川县已是山区,沿途开始见到很多从山上撤下来的受灾百姓。在大十字路口聚集了很多人,救灾物资已经开始运到这里。民众的聚集也许和这里有部队驻军有关。灾难时候,挨着部队让人感觉心里踏实。在现场指挥的是一位旅长,战士们在驻军营地用木棍支撑起临时天线,和在山区穿插开路寻找灾民的小分队保持联系。旅长说,路很难走,山里逃生出来的百姓非常害怕,不敢再回去,做了很多工作才找到向导。要走10多小时,只能靠卫星电话每小时正点联络一次。旅长每次通话都要加一句,注意周围环境,保障部属安全。
Q和她的同事是文字记者,在营地立刻开始了采访工作。营地的招待所建筑比较老,一侧外墙全部崩落,露出一间间客房。新盖的食堂还是礼堂稳如泰山,此刻成了临时仓库。我按了几张快门,感觉束手无策,这不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更不是目的。一位附近的镇长来驻地请部队支持物资。那些已经累得东倒西歪的士兵立刻投入工作,开始往大卡车上装水和黄瓜。至少,我能帮些搬运物资的忙。随车到了附近的镇上。这是第一次进入灾区现场,房子倒了很多,路边已经撑起了临时棚屋。镇中心是物资发送点。百姓们围着军车,但秩序丝毫不乱。政府组织的人员和随车而来的军人一起很快把车上的东西卸下。一辆水罐车旁,百姓们提着各种家什来接水。镇上没有高楼,倒塌的民房多为砖结构,被压的人相对容易被挖出来。(后来知道,通往小坝的道路之后几次被余震阻断,空军动用多架次运输机空投物资帮助百姓度过难关)。
Q是在震后第一时间赶到川西的,对当地情况已经有相当的了解,笔记本上画着好几张地图和灾区情况注释 (后来想到, 这些地图和资料,对之后的物资调配该多有用处,但当时我不明白它们的重要性)。Q和同事商量,体格强健的他等在营地,希望能随下一支小分队进山;Q和我去安县进北川。
在大十字路口的人潮里,有一支河南来的救援队特别引人注目。他们有20多辆车,自带指挥中心。在路边扎下营盘,车辆上到附近的山寨往下接百姓。道路难行,车胎坏损非常严重,随队的修车工忙的不亦乐乎。这是一支自给自足的救援队,组织得非常严密,工作效率奇高。从小坝去安县有小巴车,百姓秩序井然,排队上车买票。无论我们怎么说,小巴车售票员对外来救援人员和记者坚决不肯接受一分票款。到达安县城外,同车来的百姓说,这里有两座桥,一座还能通车,近些的已经是危桥,可以走行人。桥面很多破裂。桥很高,数十米下的河床基本干枯,很少的几线水流。余震不断,没理由在这里驻足,加快步伐通过。
安县县城大十字,广场上已经搭满了抗震棚。沿街的房子也许因为新,看不出太大的破损。 城里断电还没恢复,街上人们的情绪还稳定,有小贩在卖水果和烧烤。安县大十字是通往重灾区北川县城的必经之路,从拉着矿泉水的小货车到装重型机械的大平板车,无数的救援车辆疯狂地绕过十字路口,向北川方向冲去。北川的路已经封闭,不仅仅是车太多堵住了真正的救援必需车辆,更危险的是上游的堰塞湖有溃坝危险。
广场上的一位大姐在等同伴,她们是安县信用社的职工,今天轮到她们俩为全社职工做饭。信用社总社和十多个分社的全体职工在这次灾难中竟然无一人死亡,没有损失一块钱现金,这几乎是一个奇迹。但这并不说明安县受灾轻。 大姐说, 山上那个社, 院里停了####的尸体,没人管,没法管。我们听着,不需要问任何问题,怕让她更难受,倾述也是一种解脱。信用社职工们的亲属伤亡也很惨重,但尽职这点却都毫不含糊。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 是一位痛失儿子的职工,在安顿老母亲的安全后, 和爱人一起先把社里数十万元现金款10小时山路背下山,然后立刻返回去背妈妈。 不敢妄评人品和人性,但比起弃学生而不顾,自己一溜烟狂奔而去的某教师,这位员工让我敬重。大姐本人在地震第一轮波动过去后, 冲进室内将当日营业款锁好,重新设置好保险柜密码, 然后在大门外一直守护到部队到达才回家探看亲人。
偶然看到的几段话, 转在这里
我 对佛说:让我所有朋友永远健康快乐!佛说:只能四天!我说:好,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佛说:三天。我说:好,昨天、今天、明天。佛说:不行,两天。我 说:好,白天、黑天。佛说:不行,就一天!我说:好!佛茫然问到:哪一天?我说:我所有朋友活著的每一天!!佛哭了了……说:以后你所有朋友将天天健康快 乐!!!
惜花,花为风散落,缕缕微风,带走点点清香,花说:惜我者风,愿为其行;日惜月,月为日无眠,丝丝皎洁,透过层层薄雾,月说:惜我者日,愿为其明;人惜人,人为人叹哀,阵阵哀怨,刺痛两两心伤,人说:惜我者人,愿为其伤.

很久没有下暗房了, 回来,几乎忘记了还有暗房的存在。
早晨因为要清理空调系统走进地下室,路过暗房门口,终于探头进去看一眼。曾经熟悉的那一切,上百条冲洗了尚未放大的底片整齐地平方在底片架上。 放大机的片夹里还夹着一条做到一半的底片。。。那天就这么匆忙地离开上路,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傍晚,告诉自己,一切都必须继续,一切,就从暗房重新开始。
在驻扎在都江堰的医疗队里认识了段医生,一个长得黑瘦的大孩子。 因为他比我小许多,我就叫他小段。医疗队的其他成员都没有自己的野营装备,好在有组织的统一安排,大家都睡在一个大帐篷里。小段从湖南赶来,自己带了有帐篷,晚上地方小人太挤,他就睡在外面。也许是因为和大家都不熟悉,小段话很少。医疗队的工作是在乡下巡回医疗,发送常见病的预防药,和宣传防疫,安全用水等。 每到一个村,大家分工,有人发药, 有人下村里巡回。段医生和队友们的话不多,每次回头看到他,不是在给别人量血压看病, 就是蹲下身为伤号处理伤口。
中灾区的壮年人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留在家的老弱病残很多。常见病如气喘,季节病如皮疹和蚊虫叮咬,在地震后基本没人管,医疗队也很少带这方面的药。偏瘫的病人在震前尚有房间和床,灾后只能躺在田边的草棚内听天由命。医疗队的成员们看着,却没有办法做任何现场处理,职业医疗工作者束手无策,比一般的志愿者的无计可施更让人难受。看多了,似乎也渐渐习惯,好像这就是命运的一个部分。
回来后的几天和小段失去了联络,直到同队的另外一个志愿者C告诉我,小段又回到一线村庄里,自己做巡回医疗。打电话去一问,他果然在村里,而且定点为老人和孩子们服务。他说,还准备在四川呆一段日子。后来才知道,他的一段日子竟然是无限期,因为他已经把在湖南的工作辞去。
在电话里,我问小段需要什么帮助,他发来一张长长的药单,用手机一项项输入,包括药名和数量。我说,这些能直接买么? 小段说:能,但我不要接现金,给我药就行。我明白他的想法,但如果对他无法信任,救灾人员里,我想我无法再信任任何人了。
小段依然在川西走乡串村,踏实地做着义务巡回医疗。今天打电话时,他驻扎在安县黄土镇的人民村。他的志愿者医疗队已经扩大到了五个人,是这里唯一 医疗队。他们都睡自己带的帐篷,还有了一个行军灶,大伙轮流做饭,不给村民们添麻烦。我说, 要不要帮你找个志愿者来做饭,你们一天幸苦,应该好好休息。他说,那怎么成, 那我们还叫什么志愿者了。
每次和他通电话,他都在忙得不可开交。不敢多说,问个好,大概了解一下情况,让他一定保重自己,就赶紧挂电话,因为病人们在排队等着他。因为熟了,我知道小段有两个名字,一个是身份证上的段良清,一个是他自己起的段洛山。在电话里,我叫他小段,他叫我老石。嘴里叫得江湖,但心里,他一直是我敬重的志愿者段医生。
汉旺的那个晚上,老城一片漆黑,车灯照亮的地方,入目只有扭曲的废墟。汽轮机厂对面的医院坍塌了,横七竖八的梁柱割裂着夜空。医院外一栋倒塌的大楼,救援工作依然在紧张进行。街边,被倒塌的房屋砸瘪的轿车旁,停着标记着海军陆战队的大卡车。为了安全,部队已经封锁了现场。一辆大型挖掘机轰鸣着,将废墟一铲铲挖开。
街边广场上,民政局发下的救灾帐篷和破烂篷布搭成的窝棚参次着,喇叭里转播着电台里的救灾新闻。受灾的百姓坐在街边,愣愣地看马路对面的营救场面。一辆小卡车运来了几架探照灯,柴油发电机启动,一道道灯光照亮着废墟上的救援人员。
一群穿着某影楼制服的志愿者在集结,领队的给大家分派任务,为灾民们分发口罩和其他用品。那一个瞬间,脑子里闪过的,竟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影楼的工作人员。摄影? 背光把废墟顶上的救援人员的身影衬托在夜幕上,废墟的背后,忽然放起了焰火,那种我只在春节和国庆时才看到的焰火。 一道火光升上夜空,炸裂,无数道绽开的焰花慢慢消失;然后又是一道火光,又是无数道焰花,慢慢消失。我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场面,问身边的一个志愿者。他说, 也许是在庆祝废墟中找到了幸存者?
焰火继续着, 一道又一道火光划破夜色,炸裂,消失。几十次光明,几十次黑暗,我忽然明白了,这不是在庆祝有人生还,而是亲人们在送走废墟中的亡灵。
日子好快,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脑子里回响的, 还是那不足10天的生命极限。。。
最近的手机账单上, 阿唐的电话是出现率最高的一个,但我从来没见过她。 第一次的联系是因为送玉米种子的事情,心连心的医生RAY把阿唐的电话给了我。结果她在这件事情上一路跟踪到底,最后自己亲自去了卧龙十组,这件事让我对她办事的靠谱性认识暴涨。之后,但凡有什么需要请心连心出面帮忙的事情,拨她的号码也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阿唐来自深圳,在四川当抗震救灾的志愿者。和大部分来去匆匆的志愿者不同,阿唐从三月份就开始当志愿者,为四川的学校做贡献。用她的话,没预测到四川要地震。大地疯狂的时候,她正在西藏,RAY的电话把她招回了成都,一志愿就到了现在,估计还得呆上个吧月。也许是痛恨自己的无法坚持,也就对阿唐的这份执著佩服得五体投地。
缘分这东西很奇怪,有时候对面不相识,有时候万水千山,却终于能够相遇。信任是一个更奇怪的概念,有时候相识一生,却终于无法真正的信任; 有时候只为了几件貌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我明白谁能让托付以绝对的信任。为了一车也许和我们都无关的玉米种子,我庆幸我认识了来自深圳的阿唐。
有点搞笑的是,很偶然的一个机会,还发现阿唐和我都认识某个一头长发的广州媒体男。朋友的朋友或许也是朋友,更不用说地震震出的友谊,比酒席饭局里的交换名片不可同日而语。但地震,终于不是我们希望相识的理由,等最近这些事忙完,也许可以找机会回到酒席饭局里,补上正常生活里相逢的第一个场面。
小瑶是我的朋友,也是南方都市报的记者。 前几天她在做关于父亲节的一个专栏,问我关于父亲节的感受。 想了1秒钟,写下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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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认真想过父亲节,直到看见一张为在地震中离去的孩子烧纸的父亲照片时,才意识到平素觉得极其自然平和的父子关系,也可以让人痛彻心扉的。每天看着自己的孩子,不知不觉中看他们从婴儿长大成人,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老去。自然的过程,却未必总能自然地完成。希望自己能更珍惜这份亲情,每一分钟每一秒,岁月静好,当一个父亲,真好;看着孩子们健康成长,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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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昨天出现在南方都市报上,一并出现的还有好几个爸爸的照片和文字。 人家都是老爸和孩子的照片,就我, 傻乎乎只有自己一个大头。 小瑶害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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