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档

‘未分类’ 分类的存档

P 城故事 (2)

2005年10月7日 RedRocks 7 条评论


P城每年到这个季节就下雨,淅淅沥沥地开始,然后越下越大。 晋西大院的滴水檐这时才真显示出她的美妙。 雨水沿着瓦楞汇集到一块块装饰精明的瓦头上,矫龙吐珠一样串出一瀑水帘挂在窗前。 水珠敲在青石板的院落地面上的声音忽紧忽慢,只偶而被打扫房间的阿姨的山西口音打断。 忙了一天,喝了一晚, 朋友们大概都还没起。 拿了本书,房廊里有张石桌和几个石墩, 坐在那里看书, 雨水正好溅到脚前。 有一丝凉意,人却很清醒。
在老城的小巷深处,常会有些出人意外的发现。一家曾经的富家大院现在改成了一间客栈。木窗格上糊了手工打制的毛边纸,几张八仙桌边围着的是同样古旧的木条凳。每张桌上都有盏铸铁的旧烛台,客人入座可以顺手把蜡烛点起。屋里的光线总是暗暗的,每当有人进出,掀起细竹编就的门帘,放进一缝院落里的风,烛光就会摇曳不定。从雨中走过长长的小巷,再走进这屋里的客人说话都很小声,似乎怕打破了古城里难得的这份宁静。
早饭就是一碗清小米粥,两个馒头,和几碟老板娘自己泡的酱菜,很清口,吃完了再点一壶茶,轻轻地说着话,听外面的雨,毫无通常酒足饭饱后那种抹嘴而去的欲望。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中午时分,和雷大爷约定的时候快到了,慢慢镀到约定的地方。大爷的车在那儿,人却不在车里,点了根烟坐在街边的石条上等他。约定的时间过了,依然不见他的踪影,站起身来,却见大爷在隔壁的台阶上坐了抽烟。中间隔了道短墙,两个人都坐了,居然谁都没看见谁。
大爷的家就在马路对面,从一条泥泞的小巷里走进去,是一个堆满了从什么地方卸下的木梁的大院,大到足够起一家客栈的地方。大爷的家果然是三孔高大的晋中窑屋,中孔的窑顶上垂下一根绳子,挂了一串高粱杆编的扫帚。我媳妇是扫马路的,大爷说,用许多扫帚,放在地上怕让老鼠咬了。大娘的桔黄色的工作服洗得干干净净地在屋子中间的绳子上挂着。屋子的一角堆了许多杂物, 雷大爷用打火机照了一块墙面给我看上面刻的盛德行三个字, 这屋子有年底了。
右手边的窑孔是雷大爷的妈妈住的。 大爷掀开门帘嚷了声, 娘, 来客人了。 雷妈妈蹲坐在炕上, 雷妈妈七年前让车撞了, 股骨折了, 一直没长好, 雷妈妈今年85了。 雷妈妈见有人来了特开心, 一叠连声说进屋坐。 我脱鞋爬上炕去,对了雷妈妈坐了。炕上铺了细草席, 炕上有个小炕桌, 桌子边上是个小铁桶, 铁桶上是一盏玻璃做的烟缸, 让我一下想起我已经故去的姥姥。 雷妈妈说, 来来来, 抽烟抽烟; 雷大爷说, 等等等, 抽这盒烟。 雷大爷去隔壁翻腾了一会儿, 拿来盒外面有着孙中山头像的烟, 我儿子从北京捎来的, 你抽你抽。
雷大爷的儿子在北京上学, 雷大爷的闺女在青岛上学, 雷大爷说, 我兄弟姐妹六个,下面还有那么那么多孩子, 一共出了两个大学生, 都在我们家! 我问大爷要孩子们的照片看,雷大爷把墙上的镜框摘下来, 这个是兄弟, 这个是姐姐, 这个是姐夫, 照片上好几个穿军装的, 老时候的照片, 都有些泛黄。儿子的照片也在镜框里, 小小的, 只有两张,儿子和大爷长得有几分像;闺女的都在炕头桌的抽屉里搁着, 一大叠, 闺女是学新闻的, 会照相, 照片上的女孩儿很清秀, 眉毛间透着隔壁炕上坐着的雷妈妈的几分神情。
雷妈妈说, 你是个好人, 你很仗义, 来家里玩, 来看我们。 小子说过很多次有人要来家, 你是第一个。 我说明明是你们好, 邀我这个外人来家。 雷妈妈说你来家吃晚饭, 让小子给你做。 雷大爷排行第六, 是家里的小么子。 雷妈妈问我你多大了, 我说了年纪, 他们母子都楞了。 其实我知道雷大爷比我大不了多少, 才知道他比我大得十岁都不到,腰板子还结实,但头发全都白了。 雷妈妈说, 这娃儿苦啊,从小到大,每天早出晚归的。
我对他们说,耽误你们一小时了,这几天客人多,大哥赶紧去做生意吧。雷大哥说不碍事不碍事你多玩会儿。我说不成你得赶紧回去挣钱呢,大哥说好吧我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我们出门,雷妈妈趴在窗口看我们走。大哥说你把这烟揣兜里慢慢抽, 我说我抽你两根已经很过了该是我带烟来才对。 大哥说我去给你买点正经的牛肉吧外面假的太多, 我说你先忙生意别的咱们以后再说。
大哥送我到了要去的地方,我要给大哥车钱,他说你瞎扯怎么能要你钱。我说耽误你一小时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什么都不说,坐你的车你是车主我是客人这是生意不给钱是你看不起我多给钱是我看不起你该怎么就得怎么的。大哥又笑得满脸是牙,拉拉手我走我的路他掉头继续做生意去了。改天来家坐,来吃顿饭,走时他挥手。
下午继续下雨,和朋友们在古城里走错了路,发现了一个小院。木屋石地,空空无人,雨下大了,大家站在屋子门口看院子里的雨丝,谁也不说话。想了,此刻如果有点琴声会是怎么样。走出屋子,小巷里迎面遇到雷大哥开着车正拉了两个外国女孩在兜风,见到我狂打招呼开心得好像要从座位上掉下来。于是我也笑得合不拢嘴了。
(待续)

分类: 未分类 标签:

关于记忆

2005年10月6日 RedRocks 评论已被关闭


这原来是两篇不相干的文字, 只因为都用了虚实真假的TATATA, 并成了一篇,居然也能念顺了。 朋友说, 文字的力量是无穷的, 果然不假。信或是不信, 不在写字的人写了什么, 而在读字的人愿意相信什么了。

TA说: 记忆不是永恒的, 只要给些岁月的流逝, 剩下的就只有些沉淀了, 或者是最温柔的, 或者是最恶毒的, 但那些构成当时时间的细节就真的没有了。
TA说: 记忆跳跃式的跑过,当你以为它已经去了的时候它却又回来露个脑袋。有时候,当天边挂起了适量的风,当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花,当脚下的沙子咯吱咯吱的响,它就又会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你击倒,给你展示它的厉害,永远不要轻视记忆。
TA说:记忆就像姥姥的风湿病,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总会回来的,太阳一出来就自动没有了。
TA说: 记忆就是马桶里的烟P,总想浮在那里。 抽几次水,回头看 ,还在那里漂着。 多抽几把,我就不信冲不下去。
TA说, 那就把记忆用话唠都写下来。
TA说, 记忆,忘记就忘记吧。
TA说, 没别的出路的, 就这么把
TA同意说, 是啊, 我也知道, 就这样吧。 过几天就好了。
TA点点头, 和MSN上那匹小猪一样, 心平气和地走开。 天气预报说今天要降温, 晚上也许还有雪。 TA还是一身夏装。

分类: 未分类 标签:

P城故事 (1)

2005年10月6日 RedRocks 1 条评论


晚饭时饭桌上的气氛似乎不太和谐,来去的话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也许自己都找不着北。 朋友早早就离开了, 发短信说有点不舒服。 再坐了一会儿, 觉得无趣,掀开门帘走到街边想抽支烟。 外面有点夜雾, 南门的灯光照着, 天有些渗兰。 屋檐下是石刻的狮子, 红灯笼的光罩着,有点鬼异。石街路边星火点点的是抽烟的人,朋友也在其中坐着,但不抽烟。
路边停了辆P城常见的三轮蹦蹦,开车的老大爷满头白发,剪得干净利落。心里闷得难受,就忽然问老大爷,这蹦蹦难开么。大爷说,不难不难, 4个挡,循环,挂在空档上一拉这杆就起来了,再挂一挡给点油门,一挺肚子,就走起来。我说我能试试么,大爷说么问题。我挺了肚子就坐上了驾驶座。折腾了半天,终于能把车打着火了,但终于没能走起来。大爷笑眯眯在一边看着,倒是不怕我把他的吃饭家伙给折腾坏了。
大爷姓雷,于是就成了雷大爷。雷大爷住在客栈的对面,家里有三孔窑洞。我问大爷说明天去你家瞅瞅成不。大爷说么问题,然后补充句,好多人说要来看都没来。我说咱就12点在这儿见,不见不散。大爷说么问题。
我们就去樱花吧喝酒了。坐下不久,朋友说雷大爷在门口张望呢。 P城里只有这一家酒吧,平时大概生意冷清得可怕,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游客们纷纷而来引颈就宰。P城的蹦蹦一程2个RMB,这里的红酒一瓶128RMB,客人多了,还会涨价到285RMB。 P城的百姓喜欢在酒吧门口看这些大地方来的人怎么兴高采烈地被屠宰。朋友出门把雷大爷给拽了进来,一起喝,一起喝。雷大爷笑得满脸是牙,这里酒多起一口啊,我平时都是在小铺里拽一瓶回家滋,二锅头。
大爷喝完了就先出门,还得赶生意,我们继续喝。我们喝完了已经过了半夜两点,大爷在门口等着拉最后一拨客人。和邻桌半高的客人说,你得坐那大爷的车走,客人说木问题。大爷看见我们出来说我拽你们回去不要钱,我们说不成我们想走回去。我说大爷别忘记明天12点,大爷说知道知道12点。我们就走着回去了,从P城的大街走进小巷,不想一直回客栈。 几个人横在街心,手拽着手,胳膊挽着胳膊。 P城的夜很安静,路灯都关了,只有夜色下的夜雾。今天是中秋节,天光蒙蒙,却见不到月亮。

分类: 未分类 标签:

84, CHARING CROSS 查林十字,84号

2005年10月6日 RedRocks 评论已被关闭


朋友一再推荐我一定要去看这本书。 实在太忙了, 只能找到套原著的全文录音带,上下班的时候听。
朋友写的读后感,是一褛融化在伦敦街头的情绪。
我听到的,是两个朗诵者的平和声音, 家常说话一样把两个隔着大西洋的书迷20年的通信一封封缓缓读来。从朋友的故事里, 我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随了磁带的一点点接近尾声, 心在一点点揪紧,而朗诵者的声音一样的宁祥,信的内容也只在日常生活的鸡毛蒜皮里旋转,贯穿主线的是男女主人公对书的痴迷。
然后, 忽然就有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告诉女主人公, 他走了。 走得很突然, 20年的通信, 20年期盼的见面, 忽然划上了一个句号。 话音依然平缓,我却发现泪水正在涌入眼眶,赶紧把车靠边停了, 点上支烟。 最后的几封信缓缓念完了, 不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 因为这个故事在他离去的那一瞬间已经结束。
还是更喜欢朋友总结的那几句话:
“在你的心里,一个城市乃至世界不过那几条街道而已,还有那街道上所认识的那几个人。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总能让人神往, 不经意间被感动。
只是,我们不善诉说而已。”
原以为是原著中的句子, 却始终没有听见。 也许是在最后那几封怀念的信里, 因为我的心神不在而错过。 但究竟是谁说的,又有什么要紧呢。

分类: 未分类 标签:

2005年10月三日

2005年10月3日 RedRocks 7 条评论


从出生的那个瞬间起,我们就为自己的终点燃起了那把火焰
——————-
美国时间10月二日, 是为为的生日。 为为今天13岁了, 已经是一个灿烂的少年。
中国时间10月三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今天42岁了, 已经是一个不惑的中年。
照片是给自己贴的, 孩子也许需要更灿烂些的感觉。 下面的文字是跟了照片写的,为了生日一天里心平气和的感受。但愿没人相信宿命。
2005年10月3日
如果有来世,那就愿你, 愿我, 放下昨天,走去一个新世界里,开始一个全新的生命。
那就愿这把纸, 是你, 是我生日的礼物。
———
媳妇煮好了咖啡,叫我几次。 我说要写完这段文字, 她什么也没说, 走到院子的晒台上去了。 我找到她的时候, 她的目中都是泪水。

分类: 未分类 标签:

屋檐

2005年10月3日 RedRocks 6 条评论


困得不行, 就想躺下, 而且是躺在平遥的炕上, 吃了花生或是青豆 , 当然, 最好还有雨。
在平遥, 被大雨堵在屋子里是件很暇意的事情。山西大宅子的屋顶都是楞瓦, 一道道的瓦槽顶端都安一个有着各种装饰花纹的瓦头。 晴天的时候很好看, 下雨的时候, 一屋顶的雨水顺了屋瓦流下, 最后汇总在每片瓦头的尽头, 很均匀地沿着屋檐挂廊滴注下来。 雨小的时候, 是一串串的珍珠帘;暴雨如注的时候, 就成了一片均匀的水帘。 滴水檐下总是青石板,雨大雨小, 各自有各自的声音,细心去品, 总有她的韵味。
相比之下, 西式的建筑, 和近年传统民居里也开始流行的那些收集屋顶雨水, 汇集到一个下水管的做法, 似乎是干净些了, 但每个屋顶一圈或直或曲的接水管, 难看不说, 更是把滴水檐的晴天是景, 雨天实用, 而晴雨之间,更有韵的东方情趣破坏无遗了。。。

分类: 未分类 标签:

家居笔记

2005年10月3日 RedRocks 评论已被关闭


期待归家的鸽子 2005 山西
———————————-
居家的主要任务成了修理。 早晨开始和厕所里的水龙头们奋斗。 积年的水垢把一切都凝固得死死的, 连撬带砸才完成了拆卸的任务。 然后去五金店, 配一个一个刀可以买一打儿的垫片。 然后为了换这个垫片, 必须把一个锈死的螺丝拆了, 这个花了3块钱。
朋友曾经说, 找对象一点要找个会修理电器的。 似乎能动手的男人该是有某种优势的, 我也曾经是很能也很愿意动手的。 但此时此刻, 觉得这简直就是一柄自杀的刀, 上吊的绳。
会做的, 就一定要做么
能得到的, 就一定要得到么
不愿意失去的, 就必须失去么
不管是肉体还是心态,累到极点的时候, 我是会打很响的呼噜的。 夜半忽然从梦中惊醒, 迷糊中口中吐出一串也许让自己都心惊的字节。 霍然而醒,却再不能入睡, 索性下楼到书房做事情。
我们因为分离而痛苦,
我们因为在乎而嫉妒,
其实放手随波逐流的时候, 这一切也就是昨天的梦了。
过去了, 就过去了。
忽然想到那条从河底的石头上放手,随波逐流而去的小鱼了。
既然放手了, 为什么还要去想那已经放开的石头呢。 思维真是一种习惯, 可怕的习惯。

分类: 未分类 标签:

廊桥遗梦

2005年10月3日 RedRocks 评论已被关闭


国家地理杂志社摄影师James Stanfield的手
————————————————-
詹姆士,斯坦菲尔德 (JAMES STANFIELD) , 在美国国家地理学会任专职摄影师逾40年, 为国家地理杂志制作过65部专辑,现已退休。 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 我成了他在中国讲演时的翻译,台上台下, 两天的接触, 让我有机会从近处一睹大师的风采。
1) 一个工作场景
因为行程安排出了问题, JAMES在讲演的当天早晨才飞到北京。马不停蹄地转机,赶到平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草草吃了顿饭,我们就开始为晚上的讲演做准备。他的讲稿是早就写好了的,也许已经用过多次,上面密密麻麻有许多手写的注释。把现场的幻灯效果从头到尾整理完后,JAMES要求和我彩排一次。原因很简单,他要让我了解他的语言节奏,也想了解我的语言习惯,才能让两个人在配合上达到天衣无缝。
JAMES是一个独行摄影师,能感觉到他对演讲的不自信甚至有些紧张。但打动我的是他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每一张幻灯片的展示时间,排列顺序,说明语句的长短,甚至换片盒子时语言上的配合使得观众不会冷场,都考虑到了。准备完毕的时候,已经快开场了。匆忙下楼去东道主的饭局里吃饭。 担心场子的气氛,吃了几口我就先赶回会场。一回头, JAMES也已经尾随而来。
报告很成功。结束后,记者们蜂拥而来。没有准备好的采访和局促的场地让忙碌了一天的JAMES有些恼火,铁青了脸,低声抱怨这简直是浪费时间。我以为他需要休息,动员记者们明天继续采访。记者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JAMES转过身对我说,年轻人,还有力气没有,我们把明天的报告也准备一下吧。。。。!
2) 生活里的一个场景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我和JAMES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小酒吧。酒吧里很闹,能看得出来,他此刻很放松。酒牌上有许多进口酒的名字, JAMES没有看就直点青岛啤酒。在中国,当然是喝中国酒了。我们聊天,不说摄影,只扯些天南海北的家常事。他说起他喜欢园丁的工作,家里的花园都是他自己亲手照顾,力求完美。他说起他喜欢画画,说到高兴处,拿出纸笔就给画了一个威风凛凛的机器人。我注意到他画图时是从细节开始着手,一点点扩充到一个完整的图像。
JAMES该是个很浪漫的人,来往的女孩和他打着招呼,他浓眉下炯炯有神的眼里闪着光。尽管国家地理一再否认,但传说中,电影廊桥遗梦里的主人公就是以他为原型。至少从表面看,电影和现实中的两位大师确实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我知道国家地理摄影师一年的大部分时间在路上奔走,这给家庭带来的压力巨大,他们的离婚率在120%。 JAMES掰了手指一个一个地算他的同事们的家庭情况, 他同事过得22位专职摄影师里, 只有2人还是原配。 我没敢问他自己的情况。 他自己耸耸肩膀:“ 我也离婚了, 19年的婚姻, 对大家都不公平。 不敢这么劝你, 年轻人, 但事业对我比什么都重要。”
3) 心态的一个场景
讲座后有提问时间, 听众的问题大部分能预见到, 从JAMES的回答方式也能听出这些问题他回答过许多次,多少有些熟能生巧。 但最后的一个问题有些不一样,问的是他职业里,是否有过特别想拍却拍不到的情况。 JAMES沉静了一下, 语气忽然放慢,好像回到了一个遥远的故事。
“在中东, 拍摄贝东因人的时候, 我遇见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 现场的光线完美,母亲的脸上布满了美丽的纹花, 她太美丽了。 那孩子看上去有些病,头发稀稀拉拉的, 脑袋往后仰。 我拿出相机开始拍照。 母亲把孩子的小手举了起来,然后轻轻地去吻孩子的手指。 在她的唇还没有碰到他的手指的时候,相机里的胶片到了尽头,没能抓住亲吻的那一个瞬间。 这不是个可以预先排练的场景, 可遇不可求。一切都太完美了。
一周后, 我结束了剩下的拍摄任务。 那母亲和孩子的景象却一直在我脑海里萦绕不去。 我找回了那家贝东因人的帐篷。 丈夫告诉我, 孩子病重, 母亲带了孩子骑了毛驴连夜去医院了。 我们开车往医院赶去。 小县城的医院的门口,我们看到了她们的毛驴。等走进医院的们, 第一眼看到的, 是蜷缩在墙角里哭泣着的母亲。

分类: 未分类 标签:

没苍蝇的日子

2005年10月3日 RedRocks 评论已被关闭

没有苍蝇的日子
有些接应不暇。 从短袖变化到外套,上半夜还热得冒汗, 下半夜却冷得脚丫冰冷。 我的脚丫总是怕冷,一年四季如此,最舒服的, 莫过于冬天穿两双袜子了。
车头被哪个无良撞了一下, 掉了一块儿挡板, 如果不是孩子说, 我都没注意。
去好美买中饭, 到门口想起上次在这里吃出苍蝇来的事。 犹豫了一下, 还是进去了, 世界那么大, 不见得苍蝇都在这里吧。。。。。
总会有没苍蝇的日子的。

分类: 未分类 标签:

重大决定的一天

2005年10月3日 RedRocks 1 条评论

9月29日
重大决定的一天
从大学毕业, 一路绿灯走到今天, 认真想想, 连工作都没换过, 20年如一日, 勤勤恳恳,饱食终日,无所事事。 回首看自己的职业路, 无大过, 无大功, 最悲惨的是没有自己在乎的什么。
终于腻了。。。
今天和院里谈好了, 明年开始, 我不再全职。 留下可怜的一点点薪水,当个闲云野鹤的顾问,自己的未来, 就不再卖给无聊的办公室, 自己对自己的生活负责了。
我不知道我未来想干什么, 但我明白我未来不想干什么。
恭喜自己一下,终于不干了。
(用那谁都话说, 钱啊, 纸啊; 酒啊, 水啊。。。 我们都得活着, 但活着的要求其实很低的, 一日三餐, 躺下6尺见方, 坐了3尺见方, 站着1尺见方。。。开心才好)

分类: 未分类 标签: